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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对着一个陌生人炸毛,我也有点下不来台的尴尬。但是他无故吐槽我在先,所以我也没打算抱歉,匆匆道了句再见,转身就走。
他原地站了一会才重新迈开步子,和我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
我本想通往水星出口的路跟我回住所的路是一样的,咱们相安无事走一条道,其实也没什么。然而过了没一会,他却忽而又跟我搭话,或似闷闷,“苏淮,你是不是对我印象很差了?”
我忍住想回头看他一眼的冲动,干笑两声,“不是的。”
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几不可查的委屈,“721说,只要我出现在你面前,你就会对我很好。可现实却不是这样,晚宴上你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这下就忍不住了,回过头,“这话是为什么?”难道我真是记忆被封印了?一看到他就能解封?
他一本正经的丢出来一句让我半天没反应过来的话。
“主要看脸。”
顿了顿,像是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声音低了两个调的补充,“721是这么说的。”
“……”我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好吧,纵然不想当面承认,可理是这个理。
但他根本没有主动出现在晚宴上,我还能跑到二楼去看他?要不是我“视野”广,我哪里会知道他在那。
又走了一段,正好是水星出口和我住所两个方向的岔路,他径直选择了和我一致的方向。由于扑面而来一股潮湿的气味,他始终和我保持着的两三米的距离缩短到了两三步。
我诧异问他是不是走错了,他摇摇头,说要送我回去。
末日之后,女性数量愈发的少,我自打在数次任务过后晋升上校,有了些余钱。又加上是在男性居多的军队里头混,便有过几个“追求者”。
只不过大家都没那个闲心思玩些花前月下,细致的培养感情。往往简单粗暴,一句,“苏淮,晚上可以去你那吗?”
我每次都被惊黑了脸。
我从小受家里军人化思想的教育,对这方面十分之保守。现在长大些了,身边的人这种事不胜枚举,有时候撞见了表面上风云不惊,心里面总是翻江倒海,捂着脸喊天。即便是在我孤身一人最寂寞的时候,也不曾想过用自我放纵的方式来喧嚣悲痛。
说我放不开也好,迂腐也罢。宁缺毋滥,我不喜欢那样。
我虽然没觉得这位言行奇怪的贵族大人是在追我,可他那一句送我回家,却着实给我脉脉温情的感觉,心里触动,小小感动了一把,便缓了两步,跟着他一起走了。
他似乎很开心,我看见他侧过的脸,唇角微微扬了一下,保持着和我并肩,缓步前行。
长得好就是任性,就这么一个小动作就打消了我大部分的疑虑。不经意的微表情都会给人一种真实的感觉,格外好看的,更加如是。
等一脚深一脚浅的摸到了住所外,我想屋内还有其他女人,可能不太方便,头晕眼花扶着门,对他道谢,“谢谢你,我已经到了。”
他就停在我面前,看了看我面前的门。“我看着你躺下。”
我说,“屋内还有其他人,你……不能进去吧?”
“她们不在,去宴会了。”
我心里奇怪,结果往屋内一扫,确实是都不在。
可都不在,我就更不能让他进去了。
但这话不好明说,我脑子里又乱,胃里翻江倒海实在想不出辙,揉了揉两下脸,“恩……我现在不睡。”
他眸光忽而亮了亮,“那你想做什么?”
我在他隐隐期翼的眸光指了指屋内,“我要去卫生间吐一会。”顿一下,“因为一路上都没找到垃圾桶……”
“……”
话是这么说,等我波澜不惊的独自进了屋。走进卫生间吐过一场出来,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手脚发软,随意洗漱一下就往床上爬。
刚沾上床,床边便一沉的坐上来个人,十字修长,替我掖了掖被角。
我霍然睁开眼,以为自己看见了幻觉,“恩?你怎么进来了?”
昏黄灯光下,唯有他像是发着光,“我在门口等了一会,有人回来,我就跟着进来了。”
“你干嘛要进来?”我是真搞不懂了,他突然出现,言行奇怪,绕来绕去,我完全不晓得他目的何在。而我对他也心生不起多少戒备,甚至于是愿意配合着他,看他开心的。等发觉过来,才知晓自己已经退出前所未有的底线,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心软到这种程度。这种感觉给我非常的不妙,所以只好强硬起来,不希望他跟着我软化的态度更近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