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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贺东的车内,许宁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
视线一直盯着前方,时不时的透过后视镜悄悄地打量贺东的神情。
跟贺东一起去美术展,她怎么就觉得那么慌呢!
咽了咽口水,对于管青说的话完全没听清楚。
茫然的阿了一声,“管老师,您说什么?撄”
“你这丫头,怎么老是走神,是不是想你的小男朋友了!”
“哪有!”许宁红着脸轻声的否认偿。
“你要是没有的话,我帮你介绍一个,我倒是认识不少不错的小伙子。”
“不、不用了!”许宁连忙拒绝,她现在还没有想要谈恋爱的意思。
“有不错的小伙子,怎么没见你介绍给晓涵?”前方认真开车的贺东.突然插了一句上来。
“晓涵还小,谈恋爱还早!”
“都上大学了,不小了!”
“等她毕业了,再说。”管青又将注意力落在许宁的身上,“小许,说说你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回头我就去帮你找找!”
许宁一脸的尴尬,管老师您要不要这样热情啊。
两个人也就算了,前面还有一个外人呢。
许宁呵呵的笑着,“管老师,真的不用了,我有喜欢的人。”
“是这样啊!”管青状似明白的点头。
之后,车内一片静默,许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
车子开出去一段路,突然停了下来,她以为是到美术馆了。
结果发现车子停在一所大学的门口,马路边上有不少的学生。
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生穿过人群,奋力的往他们这边跑着。
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大喘气,“跑的累死我了!”
“小许,这个是我的女儿,晓涵,她是我的学生!”管青给她们互相做介绍。
管晓涵转过身来,撑开五指,露出灿烂的笑容,“你好,我叫管晓涵。”
“你好,我叫许宁!”面对管晓涵灿烂的笑容,许宁有点说不出来的自卑。
因为,眼前的人才是真正活泼开朗的人,而她的活泼开朗都是装出来的。
管晓涵一上车,冲着管青撒娇,“爸,我昨天参加比赛拿了第一名,你有什么要奖励我的吗?”
挤了挤眼睛,冲着管青伸出手来,意思再明显不过。
“美得你,你说说你都花多少钱了!”
“爸!”管晓涵不满的撅着嘴巴。
“系上安全带。”贺东斜了她一眼。
管晓涵立刻乖巧的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叽叽喳喳起来,“东哥,我这个周末要去郊区写生,你能不能带我去啊?”
有管晓涵在,车厢内突然热闹起来。
或者是说,管晓涵就是个不知道安静的人。
缠着贺东说这个说那个的,还跟管青胡搅蛮缠。
这倒是让许宁放轻松很多,低头安静的玩游戏。
——
前来参观展览的人不少,许宁走在最后头,看着管晓涵兴致勃勃的拉着贺东在看展览。
不得不说,她还真是一个活泼的女孩子呢。
管晓涵发现许宁没跟上来,转过身,“许宁,快过来!”
许宁呵呵一笑,视线正好与管晓涵身边的贺东撞了个正着。
笑容瞬间转为尴尬,飞快的撇开头去,看向另外一边。
每次跟贺东眼神相碰撞时,心脏总是会克制不住的狂跳。
看的出来,管晓涵很喜欢贺东,不是兄妹之间的喜欢,而是情.人间的爱恋。
黏着贺东,一直没松开过手。
管青对此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可见管青对于贺东这个女婿一定是很看好的。
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她一向是没兴趣掺和上一脚。
刻意放慢脚步,与他们三人拉开一定的距离。
美术馆里除了有很多西洋画外,还有很多的水墨画。
许宁对水墨画有一些了解,看到这边一排的水墨画,有不少大师的作品。
莲叶摇曳,莲叶下的鲤鱼栩栩如生。
她最喜欢的是郑板桥的竹画。
在这里居然能看到真迹,忽然觉得这一趟来的很值。
许宁对于国画的喜欢,还是来源于她的父亲许平生。
许平生是一名教师,最擅长的是水墨画,许宁会画国画也都亏了许平生的培养。
许平生喜欢郑板桥的水墨画,时不时的就模仿上一副画。
耳濡目染多了,她也就逐渐的喜欢上郑板桥笔下的竹子。
竹子有梅兰竹菊四君子之称,枝干挺拔袖长,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四季青翠,凌霜傲雨。
许宁正看得出神,忽然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喜欢这幅画?”
她情不自禁的点头,还记得以前她的父亲经常讲述这幅画的详细之处。
“这幅画是假的。”那人又继续说道。
“啊?”许宁吃惊的惊呼一声,扭过头看身边的人。
却不曾预料到她与这个人靠的那么近,一扭头鼻子擦过男人的衣襟。
抬起头,看到是贺东的脸,她吓得往后倒退一步。
小.腿肚子莫名的发软,若不是贺东眼疾手快的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腰,她差点丢人的跌坐在地上。
不过,相比这样的情况,她宁愿丢人的跌到在地上。
他这一搂,他们靠的更加近了,身体紧紧地挨在一起。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让人既安心,又觉得莫名的心慌。
“爸,你看见东哥了吗?”管晓涵的声音忽然传入许宁的耳朵里。
身子一震,理智迅速回归大脑,她慌忙的推开他,与他拉开距离,背脊挺得僵硬。
管晓涵拉着管青走过来,“东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也不说一声。”
许宁笑的一脸尴尬,头皮隐隐的发麻起来,怎么觉得她好像是做了坏事一样。
有一种偷偷摸.摸的刺激呢。
而对面的贺东要比她镇定的多,面无表情,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慌张的只有她。
“咦?你们在看水墨画吗?”管晓涵凑过来,插.进许宁跟贺东的中间。
管晓涵楼主贺东的胳膊,“水墨画多没意思啊,你陪我去看油画呗!”
管晓涵放柔声音央求贺东,强行将他拉走。
只剩下管青跟许宁。
许宁尴尬的笑笑,“刚才贺先生只是在指导我。”
好像解释了,更加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
“哦?他说什么了?”
“他说这幅画是假的。”许宁没见过真迹,却听自己的父亲提起过如何辨别画的真伪。
这幅画,她怎么看都像是真的。
况且这幅画被展览出来了,也不可能有假画。
“确实很像真的。”管青短叹一声,“东子的眼光很准,他说是假的,那就不会有错。”
“……”这算什么理由。
许宁暗暗吃惊,贺东这么厉害?
再次仔细的打量眼前的画,她仍旧看不出真伪来。
原来,这种美术展也是会有假画的。
看着周围其他几幅水墨画,顿时失去了兴致,说不定周围的这几幅画也都是赝品呢。
看完展览,已经是天黑。
许宁本以为是随管青出来工作,于是将包放在公司里。
她站在路边上,“那个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们先走!”
贺东看了她一眼,“上车!我送你!”
管晓涵冲着她笑,“东哥人很好的,你不要怕麻烦他,快上车,这里不能停车的。”
“我……”许宁抓了抓头发,尴尬的上车,“那个,我要回公司一趟。”
贺东先将管青管晓涵父女俩送回家,然后又开车送许宁。
讲真,许宁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会跟贺东相处在一个空间里。
车厢内一阵沉默,无处不显着尴尬。
车子开出去,依旧能从后视镜里看到管晓涵站在门口,恋恋不舍的看着他们的车子。
前方的贺东.突然出声,“那副画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的?”她不自然的接话。
“我见过郑板桥的真迹,不一样,即便这个画手已经临摹的很像,但是还缺少了点郑板桥的灵韵在里头。
许宁哦了一声,低下头去。
果然是有钱人,还见过郑板桥的真迹呢。
郑板桥的画,她好像全都是在书上看到过的呢!
公司的人陆陆续续的下班,许宁回到办公室里整理好东西。
抓着包看了眼时间,这个时间点,公司的班车应该已经没了。
公司里有暖气,刚温暖的身子,一走到门口,被门口吹进来的一阵冷风吹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