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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很硬,也很凉,被他用力一推,费芷柔疼得瞬间颤了一下。可那样的颤抖比不了此刻的颤栗!
没用,好像她说什么、做什么,对他来说,都没用。她对乔睿故作亲近,原本是想让郎霆烈知道,现在的自己可以接受别的男人的好意,已经摆脱了对他感情的束缚,她想用这种方法让他认清“事实”。
可是,没用,他还是这么执着,执着地让她心疼……
“明白,不过,”在他的臂弯里,她没有挣扎,抬眸,平静地看他,“他若死了,我陪葬就是了。”
陪葬!陪葬!她居然说要跟别的男人陪葬!
好狠!好狠的话,好狠的心!好狠的费芷柔!
翻江倒海的情绪滚动着气血,不停地上涌,上涌,涌到了大脑,让他只看到一片刺眼的赤红!
是怒,是怨,也是恨!
大脑只有血色了,他的胳膊忽然扬起,握着拳狠狠砸过来!
呼吸有半秒的停滞,而后费芷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等待这一拳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甚至是期待的。如果他打了她,她就有更多的借口让他离开,就有更多的理由去讨厌他,憎恶他,让他“永不翻身”……
砰!
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
费芷柔倏地睁开眼睛。
那一拳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落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上。
墙壁那么硬,那他……
她不由地回头去看,看到那已经在渗血的拳头,看到鲜红的血顺着白色的墙壁往下流……
【不要!阿烈,不要伤害自己!该死的人是我!是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心里在呐喊,在流血,在哭泣,可她不得不回过头,不得不用更冷更鄙夷的目光看着他,仿佛自己在看着一个纠缠不休又无理取闹的懦夫。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小柔,求你……”满腔的怒气用在这一拳上,砸在墙壁上,有多重有多痛他知道。
可她此时的鄙夷让他更痛,痛得连怒气都变得那么微小了。他输了,他败了,他更害怕自己会在无形中把她逼到别人的身边!
“好,小柔,你赢了……我不会再这样逼你,就像从前一样,就像阿邦一样,我只会守在你身边,我不会再逼你,直到你愿意回来的那一天,好吗?我只求你,不要再说那种话,不要再用这种方法折磨我,好吗?”郎霆烈垂下眸,那样高大的身躯此时卑微着,快要低到了地底里……
“不好。”即使他这样哀求,她还是冷冷拒绝,然后让他听到更令人痛苦的话语,“因为我现在已经有爱人了。”
郎霆烈怔住了,仿佛自己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话!
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缓慢地,低沉地,“你说什么?”
“我说,”费芷柔淡淡回视,“我已经有自己喜欢的人,我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郎霆烈。”
“是谁!那个人是谁!”寂静的楼层里回荡着他如困兽般的低吼,还能听见他手掌的骨骼被握得生生作响的声音。
费芷柔顿了一下,暗暗地深呼吸一口,让冰冷的空气充满了自己疼痛的心口,“乔睿。”
“我已经和乔睿在一起了。”话音刚落,她又说了一句,比刚才的声音更加响亮,更加坚定,“你这样整天跟着我,迟早也会知道的,所以我有必要告诉你。”
“不可能!这是什么鬼话!”郎霆烈毫不犹豫地反驳。他绝对不相信。不管是乔睿,还是其他男人,他的费芷柔不可能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没什么不可能的。”费芷柔清浅一笑,忽而想到什么,又说,“哦,对,你应该是觉得不可能。因为时音公司禁止同事之间谈恋爱,所以我和乔睿的恋爱关系是隐秘的,没有人知道,就连兮兮也不知道。我们隐藏得很好,你当然会觉得不可能。”
“不可能!”郎霆烈还是这句话,他想到昨天在河边看到费芷柔和乔睿的情景,又说道,“你又在骗我!你对乔睿说话的语气,你和他昨天在河边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在一起的!你分明就是想用他做挡箭牌,对不对!”
“在外人面前,我们一直都是这种说话的方式。至于昨天,我们不过是因为一点事情起了争执,所以有点不愉快。但是,乔睿后来向我道歉了,所以他一大早来接我。”费芷柔迎着他审视的猩红目光,身上在颤抖,可声音坚定又冷静,“我没必要拿任何人来做挡箭牌。事实上,在我进时音公司之后不久,在他成为我和尤念兮的经纪人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悄悄地在一起了。”
“不可能……”
“郎霆烈,够了!”费芷柔蹙眉,不耐烦地打断他,低喊着,“你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一个男人吗!你以为我非你不可吗!我喜欢乔睿,所以跟他在一起,没有其他任何理由!既然现在你知道了,就请你还是帮我保守秘密,这也是你应该做到的事情!别再做让我讨厌的事情!”
“费芷柔!”郎霆烈暴怒着,几乎跳起来。他不要从她嘴里听到任何其他男人的名字,不要听她说她喜欢别人!
他迈开步伐,想要往已经从他身边走开的费芷柔走去。
“叮。”
就在这时,电梯门打开了。
刚才的清洁人员又回来了。从电梯出来,看到已经分开的两个人,看到他们脸上都与刚才不一样的奇怪神色,清洁人员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还是推着一大堆东西往一边走,也正好挡住了郎霆烈想要过来的路。
郎霆烈停下,给清洁人员让路,却看见费芷柔趁这时候竟钻进了正在阖上的电梯门!
该死!
郎霆烈拧眉,纵身一跃,从清洁人员的推车上高高地跳过去。
可是来不及了,等他过来时,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抬头看看闪灯的楼层,他毫不犹豫地,猎豹般往一边的安全出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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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几声粗重的喘息后,费芷柔顺着轿厢的门板软软地跌坐下去。
知道他不会轻易死心,她终于还是把自己推上了悬崖。
也许再无退路的悬崖……
心那样痛,眼那样痛,干涩着,却留不下一滴泪,甚至连眨眼都不会了,就那么呆呆地睁着眼睛,直到电梯门再次打开。
“流夏!”乔睿正站在电梯门口,看到蹲坐在地上的费芷柔,担心又着急地走过去,“怎么了,流夏?”
费芷柔迟缓地转动眼睛,移动视线,看着乔睿的目光是无神的。
“流夏!”乔睿禁不住又唤了一句,声音更加焦虑,晃了晃她的肩膀。
“嗯……”她终于有了反应,眨了眨眼睛,定了定神,才知道蹲在自己面前的是乔睿。
“我没事。”费芷柔站了起来,对乔睿无力地笑了笑。
“真的没事吗?”看着她苍白到了极点的脸,乔睿拧紧了眉,忍不住要去扶她,看着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疑惑地问,“怎么只有你自己?郎总呢?”
费芷柔没说话,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伸来的胳膊,却听到隐约传来的急促的跑步声。
他追来了!
想要推开的手,反而拉住了。
听着越来越近的跑步声,费芷柔凑近乔睿的耳边,低低地说了句,“我答应你。”
乔睿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明白她这突然的一句“我答应你”是什么意思。
直到她拉着自己的胳膊,直到看到郎霆烈如猎豹般迅猛本来的身影,乔睿的眼睛忽然亮了。
他明白她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