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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条帕子递上,是擦手的,他做这一切的时候,神情木然,仿佛擦手是一等一的大事,不只齐菲的目光被他吸引,所有的宾客目也都看着他,终于他擦了若干遍手之后,宫女又将桌子上的酒杯换作那白玉杯壶,是齐菲用合欢花水浸过的,待一切摆好,又拿出一副银头镂龙象牙箸,方一切就绪。宴会。
齐菲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参加宴会,在院子里又开始给花树培土,同时偷瞄主殿,门口辇轿已到,十四个抬轿的宫人肃然而立,那轿身曼妙白纱围就,奢华飘逸,与齐菲想象中仙人临世是一样的场景,只差漫天飞舞的花瓣和一群彩衣飘飘的仙娥。
三对公公持着拂尘,立于辇前,是所谓的执事,洗冤和沉沙从主殿出来,一身白绢纱暗花衣裙,两人站在丹墀之侧,相对而立。
接下来,走出青衣男子,眉目清朗,是斐天理,他也侧过身去站立,齐菲摒住呼吸,终于,那个身影出现了,月白色暗纹朝服,干净得让人不敢眨眼睛,他整个人如云间精灵飘落,举止间带着江南烟雨的朦胧与旖旎,仿佛驾着彩舟,撑一枝长篙,划破了所有的梦境,所有的她的梦,一个人怎么可以美成这样?又不带一丝娘气,那高挺的鼻梁与浓淡相宜的眉,分明的带着英气与不怒自威的姿仪……
齐菲就这样傻傻地看着他走近,直到他近前眉峰微戚,眼神淡然:“带上他!”
话不是对斐天理说的,一阵草木香入鼻,刚才经过的那人不是森林间的精灵?
“洗净双手,跟着服侍。”斐天理站在她面前,唤回了她的思绪。
“我?”
“对,七殿下要你随行服侍。”
“好咧!”齐菲象店小二一样喊了号子,速度飞快,等她出来,玉辇刚刚离开,她跑过去,对斐天理一笑,斐天理想笑,很快又板上了脸孔,前来的除了他俩,还有那两个宫女,齐菲跟在辇侧,她很想扭头再看看那个七皇子,可是脖子僵硬如铁,而且觉得这一侧开始发热,搞什么!自己为什么发花痴?而且明知道他恶名昭著。
齐菲看到了小井子,站在路边,垂头低首,一副谦卑。身边是泥水桶,看来,他在修东西,齐菲将路边的小石仔踢向他,小井子抬头,齐菲对他笔了一下,算是打招呼,小井子又飞快地低下了头,象是见鬼了。
齐菲回头,那眼神从她脸上扫过,又目视前方,齐菲只觉得脸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好像一只鬼手从自己的脸上拂过,她没有见过这样冷的眼神,半晌才喘上来一口气,她相信他是杀人的,而且很可能那凶器就是眼神。
临华殿。
数十级台阶横在面前,天上云卷云舒,那殿就仿佛在云间,高耸威严。
玉辇未停,稳稳而上。
同他们不同,其它的来宾都是步行,还包括彩衣香鬃的女子。
她一进大殿,就倒吸了口气,这大殿可以踢足球了,殿宇空旷,仅有十几根盘龙漆金圆柱立在那里,地面是黑色的理石,殿内两排小桌,对面摆着,有几十张,列队如士兵,桌上已摆好果品,酒壶,酒杯,他们一进来,原来入席聊得甚欢的人一下子停下来,都起身 ,齐菲跟在七皇子的身侧,那注目礼仿佛对她而施,感觉很牛,真不知道,这一世,自己有没有这种被膜拜的机会。
七皇子坐了下来,在他前面还有六张桌子,沉沙立刻将铜盆里的帕子绞出来递给他,他接过来丢到发地下,踩了踩,然后踢到了一边,好像是在擦鞋底的土!
又一条帕子递上,是擦手的,他做这一切的时候,神情木然,仿佛擦手是一等一的大事,不只齐菲的目光被他吸引,所有的宾客目也都看着他,终于他擦了若干遍手之后,宫女又将桌子上的酒杯换作那白玉杯壶,是齐菲用合欢花水浸过的,待一切摆好,又拿出一副银头镂龙象牙箸,方一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