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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宴得到沈天东的承诺松了一口气,他相信以沈天东的能力一颗心绝对难不到他。他回到医院的时候,秦姝睡着。他让赵真真过去VIP房间休息,自己照看秦姝。
秦姝醒来,第一眼就看见秦宴,喜出望外,眉眼都弯成新月牙儿般,“叔叔,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秦宴慢慢扶起秦姝,让她半靠着枕头,喂她喝点水。
秦姝笑眯眯地看着秦宴,满眼藏不住的喜欢。
秦宴被看得倒不自在了,轻咳两声,随口问了她早上检查的事。
一提起检查,她整个人瞬间焉了。
“怎么了?”秦宴看秦姝的表情不太妙,连声问道。
小姑娘嘟嘟嘴,眉头轻皱,“叔叔啊,我们能不能回家,我在这里住得要吐了。抬头入目都是茫茫然的白,还有刺激难闻的消毒水味道,医院里难吃得不行的饭。我可想念叔叔做的半生不熟的饭,有蛋壳的番茄蛋汤,有沙的菜。”
“……”
他听到自家姑娘的抱怨,也是心疼,只是他更知道这是秦姝的小把戏,如果他一时心软,就会后患无穷。他面上岿然不动,三言两语将这个话题带过去。
她知道秦宴看穿了她的意图,她狠下心,觉得必须要摊牌,“叔叔,我能跟你说实话吗?”
“时间不早了,睡吧。”
秦宴显然不想听她的实话,左顾言他。
“叔叔,你听我说好吗?”
“不好。秦姝,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秦姝心里一咯噔,叔叔已经猜到她要说的话了。她咬咬牙,带着壮士断腕的决心说道:“叔叔,我不想做手术。”
秦姝的话一出,整个房间霎时变得安静下来,针根掉在地上也听得见。
她一双大眼紧紧看着秦宴,他越是面无表情她越是心惊胆颤。
起初她并不知道这次全面检查是为了换心手术作准备,而且是势在必行的手术,她以为是大病过后,一次例行准备检查。直到今天她无意中听到护士提起,她才晓得。
她从第一病发时就知道她这种病如果不换心,活不过十八岁。先天性心脏病是用钱也养不好的病。一次过激的运动,一个骇人的恐惧,一点过热过冷的温度,甚至一杯普通的啤酒,都能随时要她的命。她活得小心翼翼,诚惶诚恐就怕随时与叔叔说永别。
她是平凡命,却有个比公主还公主的病。如若不是叔叔,她早死了八百回。叔叔拖着她这个病秧子十二年也够了,不想再连累他。她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
秦宴冷下脸,“秦姝,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这一次必须听我的话。”
“叔叔,换心手术要很多钱的。我们家没有钱了。而且就算做了,也不一定成功,医生都说了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
秦宴坐到床边,双手捏着她的双肩,一字一顿道:“钱不是问题。你要相信我。而且你是小孩儿,不该去担心这些。就算只有百分之十,只要能活,我们也必定要去尝试。能活,我陪着你。不能活,我也陪着你。无论在哪,你都不孤单。”
她双目都是晶莹的泪花,啪嗒啪嗒就流下来。叔叔平时这么硬邦邦冷冰冰的人,说起话来怎么这么感人肺腑。
而且等等,这是情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