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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怪异之感甚是轻微却清晰无比!
雨幽柔蛾眉微微蹙起,脚下蓝光悄然强盛三分将漆黑的水流迫开,雨幽柔只觉似有一张生着千万细小牙齿的嘴巴噬咬着她的脚趾,怪异的冰冷刺痛渐渐蔓延至脚踝,雨幽柔不觉间却是梦到了从未见过一面的母后。
仍是宫中封锁多年的宣安宫,殿宇浩浩幔帐轻轻,昏暗的寝宫中床幔被轻轻挑起,母后披散着头发缓缓起身,与往常梦中模糊的容颜不同,今日梦到的母后却甚是清晰,雨幽柔眼角沁出丝丝泪痕,虽心知不过空梦一场,却不愿醒来想看看母后的模样……
“母后……”
雨幽柔粉嫩的朱唇轻启,似在无声地呼唤……
一袭雪白中衣的散发女子合襟端坐在妆台铜镜前,铜镜中的女子一头黑发遮住了面目,空荡荡的寝宫中无一侍女,暗风从昏暗的门外吹进来,零星的三五烛火摇曳,明暗间幔帐掩映寝宫更显几分昏暗,一股凄楚瑟瑟的孤凉袭上心头。
散发女子捡起地上散乱的凤钗翠环,缓缓地梳着一头干枯的黑发,干枯的黑发被渐渐束起,凤钗摇曳,玉环叮咚,只看背影便知这对镜描眉,腰如束素的女子定是母仪天下风姿卓越之态!
“柔儿……等你长大了,可莫要忘了母后的模样啊……”
幽幽的声音好似霁夜轻笛,袅袅清清,虽是好听却也带着几分冷意。
雨幽柔忙不迭地点着头,沉迷梦境之中,苍白的脸庞上泪水不觉间已是淌出了眼眸。
“哎……那你看母后老了吗?”
女子好似能看见雨幽柔点头的模样,伸出十指修长的素手轻轻端起铜镜,一手端镜,一手执黛色眉笔对镜缓缓转过身子……
镜子缓缓放下,女子也描完了两万柳叶柔眉,弯弯眉毛好似天边西月,透着入骨风情,可这双眉之下却是一片空白!
没有秋瞳涤水,没有琼鼻似玉,没有朱唇似桃儿……
“柔儿,你看,母后还如当年那般模样吗?”
女子柔声问道,声音虽清冷却掩不住那分溺爱之意,带着几分忐忑,好似生怕雨幽柔说出她不如当年那般美貌动人。
“啊!”
雨幽柔惊呼一声,想要睁开双眼可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前竟是不觉间生出了一双白皙的小手,将她的双眼紧紧捂住!
这白皙小手之上皓腕连着似藕软臂,雨幽柔的肩头一少女笑颜如花,但那眸中的漆黑却是带着森然恶毒之色,虽是模样与雨幽柔无二,可两人的气质却是迥然相异……
雨幽柔恐惧地哭泣着,那女子却仍自顾自地说着,边说着女子又抬起纤纤素手执笔描抹……
一颗死板的的眼珠渐渐被画在女子的黛眉之下,黛笔轻抹慢描,渐渐地死板的漆黑眼球变得生动起来,脸庞上那漆黑的右瞳轻轻一眨,女子对镜咯咯直笑。
“柔儿,娘亲……是南澹的罪人啊!”
女子笑着笑着却是放生大哭,刚刚描摹好,墨迹还未干透的眼瞳淌出乌黑的墨汁,顿时间深深浅浅的墨迹花乱了一张原本白皙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