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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惠走进饭店后,迟志宏一个人站在原地愣着。这时候,孔俊发现迟志宏呆呆站在那里,就喊他:
“走呀,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迟志宏过来,对孔俊说:
“我打一个车,先送你回去吧。”
孔俊显然是喝多了,迷迷糊糊地说:
“打什么车呀,你不是开车来的吗?”
迟志宏拍了孔俊肩膀一下,说道:
“老兄呀,你今天真的没少喝哦。我告诉你,现在交警查酒驾相当严格了,我可不敢开车了,我怕抓住。”
孔俊明显喝多了,说道:
“抓住没有事,我有一个哥们儿是交警支队的,到时候找他摆平就是了。”
迟志宏想,真要是因为酒驾被抓住了,估计找谁也不好使的。再说了,现在喝了这么多酒,开车容易出事的。他说:
“算了,打车吧。”
正说着,一辆出租车已经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迟志宏把踉踉跄跄的孔俊扶到后座位坐下,自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虽然这里离迟志宏的家相对比较近一些,但是,迟志宏还是让司机开往东三环的方向,先把孔俊送回去。至于自己的车,就先存放在地下车库一宿吧。
车开了,孔俊突然变的老实了,不一会儿,竟然打起了呼噜。迟志宏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着外边一闪而过的霓虹灯光以及路两旁的人们,又想起了刚才跟小慧见面的情景,并重新想起了谭咏麟那首歌。那首歌是迟志宏年轻时最喜欢的歌曲之一,由于二十年过去了,歌词已经记不全了,但是还能记住几句:
凄雨冷风中多少繁华如梦
曾经万紫千红随风吹落
蓦然回首中欢爱宛如烟云
似水年华流走不留影踪
我看见水中的花朵
强要留住一抹红
奈何辗转在风尘
不再有往日颜色
我看见泪光中的我
无力留住些什么
只在恍惚醉意中
还有些旧梦
想起这首歌,迟志宏竟然有些感动。这种感动已经很多年没有了。自从迟志宏步入仕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由一个积极上进的人,逐渐被世俗的不良风气所污染,变成了一个唯利是图、沉溺声色犬马和腐化堕落的人。他曾经也是一个多情的男人,但是,他现在变了,他变得滥情了。也许,他的灵魂深处还没有彻底堕落。他在慨叹小慧犹如一片被“凄风冷雨”吹落、漂浮在水中的花朵的同时,联想起了章颖颖、小丽、唐嫣、小香、小云等自己认识的女人们。同时,他更多地想到了自己。自己虽然不是女人,但是,自己目前的处境,跟“水中花”有什么区别呢,随波逐流,辗转红尘之后,不再有往昔那鲜艳的纯洁的颜色了。这样联想着,又不由自主地想起目前的处境,想起市委检查组将刘全中长带走之事,内心不免充满着巨大的绝望和伤感,到后来,他的眼角竟然流出几滴泪来。这泪水中包含的内容不是简单的,有很复杂的成分。也许,迟志宏为自己做过的坏事后悔了?也许他因为风声渐紧恐惧呢?也许他为那几个跟自己有亲密关系的女人感怀了?谁也不能钻进他的内心。此时,他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正在他“浮想联翩”的时候,司机问他:
“车马上就要到东二环的水晶城小区了,你看在哪里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