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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曾祖叫林木生,解放前当过袍哥抢过人,也参军杀过鬼子。解放后,他放弃了授衔留京当官的机会,毅然回到老家柠都当起了木匠。也不知道是战功显赫的缘故还是因为匠人在当地被吹得特玄乎,高祖留下来的进士府竟没被当年的红卫兵拆掉,一直保存到了现在。
进士府很大,按照现在的标准起码也有两万多个平方,分前院和后院。前院是四合院,大小建筑13座,房间36间;后院虽然没有前院大气,但胜在房间够多,地方够宽敞。
我家四代单传,当然住不了这么大的地方。平时,后院都是曾祖父的那些徒子徒孙住在那儿干木工活;而前院,则是我跟着曾祖学习研究更深奥技艺的地方,曾祖的那些徒子徒孙暂时还没人有住进来的资格。
这天,我正在前院那颗老槐树下研究一张图纸,院门外传来股土腥味,我抬起了头,一个中年男人朝我走了过来,大概四十来岁,脚下穿着双解放鞋。
“小兄弟,林师傅在不在?”他走到我身边,表情古怪的问。
他说的林师傅正是我曾祖,至于我祖父和我父亲,他们压根就没学过木匠活,也没住在农村。当然了,这倒不是说我祖父和我父亲不孝顺,而是我曾祖根本就不习惯城里的生活,去住了两天后,死活都不肯再出青竹镇了。
在农村,称呼是很讲究的事。
比如我曾祖,一般而言,来找他的人都会喊他“林掌墨师”,那是对他木匠技艺的认可和尊重。而喊他林师傅的,十有八九都是道上的人,这些人总是认为“木匠”这个身份不过是曾祖表面上的称呼,其用心自然也单纯不到哪里去了。
曾祖年事已高,再加上我本身也对他身上那股味道不怎么感冒,瞥了他一眼后就又埋下了头,“没在。”
“哦,那我这儿有笔大生意该找谁?”解放鞋也不生气,一面朝我走来,一面笑眯眯的问。
我有点不耐烦的朝后院指了指。大生意,农村能有多大生意?我家不缺这点钱。更何况,我们这一行不是炒古,不存在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说法。
这家伙终于终于发现我不怎么待见他,尴尬的愣了阵,但却没去后院,走到我身边小声的说道:“这生意,除了林师傅没人接得下来。”
这下我大概明白这家伙想要干什么了,难怪他身上的土腥味会那么浓。
抬头又看了他一眼,想到这种人大多都是亡命之徒,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于是勉强把笑容挂到了脸上,“我曾祖明年就满一百岁了,不可能跟你去做什么生意,再说了,你做那些事……”
话不用点明,大家明白就行。解放鞋听完后一脸失望的嘟哝了起来,“林师傅快一百岁了啊,怎么缺德那小子还说他有办法?”
缺德?
听到这绰号我怔了怔,那家伙全名叫宁缺,比我大不了几岁。他的曾祖是石匠,和我曾祖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师兄弟除了一个玩的是木头,一个玩的是石头之外,其余技艺都差不多,半斤八两。
至于宁缺本人,这家伙在机关方面也很有天赋,年纪轻轻就成了“掌墨师”。不过遗憾的是,这家伙读书少,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去年被抓进号子里去了,判了三年……
我这么惊讶,倒不是说我也干了什么违法的事,完全是因为我和宁缺勉强算得上一脉相承,想到他的那些事后有些惋惜罢了。
解放鞋很快也发现了我脸上的表情有些异常,脸上一喜,脱口问我,“小兄弟,你是林师傅的曾孙,缺德让我来找林师傅的真正目的该不会是让我来找你吧?”
“这个……”想了想,我也觉得自己十有八九被那个缺德的家伙给卖了,但我不愿去碰那些会被人戳脊梁的事啊,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