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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是一个可以具体衡量的单位,所以在不同的视角下,同样时间有着不同的感官体验。
对叶仲卿来说,时间过得很快;
对辗迟拓图来说,时间过得很慢。
而对乌牢军队来说,那一场噩梦已经过去了一周。
“听说了么?”兵士甲用胳膊肘捅捅兵士乙。
“什么?”兵士乙茫然道。
“之前被囚禁的燕郎将,昨天刚放出来就跟叶将军打起来了。”兵士甲眉飞色舞的跟兵士乙八卦。
“这么夸张,为什么呀?”兵士乙惊讶的追问。
“嗨、还不是因为……你等一下啊。”兵士甲说着,走到关押犯人的地方隔着栏杆看了一眼,辗迟拓图呼吸沉稳,睡熟了的样子。
兵士甲的脚步远了,辗迟拓图迅速坐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竖起耳朵接着偷听。
“还不是因为叶将军上次奇袭乌牢,立了个不小的战功呗。燕郎将手下不少当晚跟着也将军的将领,也领了战功,独独燕郎将被架空了,心里不舒服呗。”兵士甲说着,悄悄对兵士乙眨了眨眼睛。
兵士乙会意,鱼儿上钩了。他接着演戏,道:“这都也是人之常情。那他们受伤了吗?”
“还说呢。”兵士甲把手上拿的刀放到一边儿,比划着讲开了,“叶将军和燕郎将当日那是械斗啊,结果燕郎将由左至右,当胸一刀,差点没把叶将军开膛。叶将军也不是盖的,手起刀落,几乎把燕郎将胳膊整个给劈下来。这不,现在俩人还在床上躺着修养呢。”
“怪不得昨天叶将军本来说要见辗迟拓图,昨天等了一天也没见到。临了,还是周军医来了,说是过两天再见,连理由都没给。”
“嘘……这个事儿啊,还是别谈为妙。仔细里面的人听到了,徒生祸端!”
辗迟拓图无声无息的撇了撇嘴,讲那么大声,还那么详细,还用仔细自己听到?明明是想让自己听得更仔细……
怪不得昨天叶仲卿没来,两个人都受了重伤,这倒是个好消息。辗迟拓图的眼睛又一次瞟向了房间里那个角落。在那堆草垛下面,藏了一个熬夜挖成的地道。要是从那里逃跑,把消息传出去,凭借自己残余的部下,攻下沓孚,一雪前耻倒也不是不可能……
况且就算再被抓住,也不过是又给关回来,也没什么损失。
打定了主意,辗迟拓图脱下上衣将一堆草包进去,伪造出个自己在睡觉的草人,转身专心掏洞去了。
眼见马上就要将洞的浮土都清理出来了,兵士甲突然神出鬼没的冒了出来、
“你在作甚!”他瞪着一双眼睛,似乎还有点没从冲击中缓过神。
辗迟拓图心中暗道不好,手上却丝毫不慢,一个虎扑,抢到牢边,五指成爪,向兵士甲抓去。
兵士甲也是上过战场的,遇到危险,本能的向后大退一步,勉强避开了辗迟拓图的雷霆一击。转身就向外跑,边跑还边喊着:“杀人啦!辗迟拓图越狱啦!辗迟拓图越狱啦!”
谁知还没跑出几丈,兵士甲忽而“啊”的一声惨叫,倒地不起,没了声息。
却正是那兵士乙暗中给了他一刀。
兵士乙将兵士甲拖到一旁,快步向辗迟拓图走来,他从怀中掏出钥匙打开牢门,右手放在胸前行了一礼,说:“辗迟将军,小的就是城中的密探,今日才混进这里,特来搭救将军。叶仲卿和燕西风重伤想必将军也已经知道,城外为将军备了好马,将军快些出城去吧。”
辗迟拓图点点头,站起来打开牢门走出去,在出门时忽而一拳将那人打倒在地,而后用膝盖顶着那人的腰,牢牢压住。
“将军?”兵士乙不解的问。
辗迟拓图开口:“阿突突库卡弃伊”。
那人顺畅的接:“布加西库卡”。
辗迟拓图又问:“努塔尔塔西达?”
“无突。”
辗迟拓图的前一句,是他军中曾用过一段时间的暗号,后一句则是他乌牢人独有的一个歇后语。这两句都对的上,就很可能是他乌牢人。况且现在时间太紧,这人又真的给自己开了牢门,不由他姑且先相信这人吧。
“之前叶仲卿和燕西风不合的消息也是你传回来的?”辗迟拓图问。
地上的人点头。
辗迟拓图松开他,拉他站起,拍拍他身上的土,“日后,等玄央尽归我乌牢,你来找我,我封你个千夫长做。”。
“谢辗迟将军,”那人低首道谢。
辗迟拓图点点头,不再犹疑,快步离开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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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进!”叶仲卿正和燕西风下棋,两人棋逢对手,正都下的难解难分,哪有半分重伤、不和的样子。
“一切都按将军的吩咐办好了。”来人是燕青,今天牢里的两个人都是他精挑出来的机灵鬼。
“好。”叶仲卿起身,落下一子在边角,而后跟着燕青边往外走边说:“燕郎将你输了,刚好随我收网去。”
棋盘上原本各自为战的黑子,在这一子落下后,竟连成了一片,反把白子围了起来。
“不愿丢弃一子,反而最终全盘皆输。”燕西风叹息,丢下手中攥着的棋子,眷恋的看了一眼棋盘,起身追出去。
辗迟拓图一路疾驰,跟着乌牢留下的记号,找到了自家重整的军营。
远远地见将军回来了,营门口的乌牢兵就让开了,是以辗迟拓图畅通无阻的进了大营。刚从马上跳下来,他就差遣身边的兵士去通知全营:“快,召集全军人马,随我攻打沓孚城。”
那乌牢兵还没领命,辗迟拓图酒听见身后一人幽幽问道:“辗迟将军这么急,是要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