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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想,她是要疯了。
回到忘忧阁她疯了般到处翻东西直到深夜,最后,摊在地上一动不动,屋外满地积雪,屋内人的脸比雪更白,小眠惶恐焦急,连连追问,花生又哭又笑几近癫狂,半响后,她说:“我错了,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小眠,要怎样才能回到过去,拿命换吗?我死行不行?我死一切回到原来,行吗?小眠。。。我该怎么办。。。”
莫说一天,便是一年又有何用?她没有解药,根本没有。
忘忧阁里她喃喃说了一整晚,颠三倒四,说的最多的是后悔,小眠陪坐在地上低声哭泣。
殊童第二天准时出现在忘忧阁,面无表情:“花将军,解药。”
花生愣愣瞧他半响,晃悠悠从地上起身:“拿把刀、拿只碗。”
殊童一惊:“你千万别想不开。”
她笑的疲倦不堪:“不是要解药吗?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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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童捧着一碗血来到韶华宫,皇帝和贵妃正在下棋。
“陛下,解药拿到。”
一阵血腥味飘散,贵妃掩上口鼻,傅流年皱眉:“这是解药?”
殊童点头:“他说,当时是拿他的血做的药引,解药也是他的血。”
莫小蝶脸色发白,这喝人血...她转开头,傅流年轻抚美人手背:“莫怕,我在这里陪着。”他亲自接过碗,雨过天青的青瓷映着血色,别样妖异。
满满一碗啊,解药而已,需要这么多血?
他不自觉蹙起眉头。
那日起,每日一碗直到第六天,花生再次被带到天牢,那里除去昏迷不醒的石生还有负手而立的皇帝,眉目森冷,如冰似雪。
“解药。”
花生苦笑:“还没好?我的血可不多了。”
下颚被他重重捏住:“你耍我?”
“...没有。”
“解药。”
......
“我再说一遍,解药。”
“...我,没有。”
他猛地抽出狱卒手中的刀劈向石生,啊,一声惨叫,整条
手臂应声而落,满室血腥中傅流年冷眼俯视已惊呆的少年,声音淡漠:“每延迟一天便剁他一只手脚。”
花生瘫软在地,人,已经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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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正陪莫小蝶用餐的傅流年接到殊童来报,说那人愿意拿出解药,但必须您亲自去一趟。
傅流年再次踏足忘忧阁,入眼是一片荒凉,残雪、破屋,以及雪地上跪的笔直的少年,单薄消瘦头发蓬乱,一时间,他心里百味杂陈,怒、恨、气、疼以及吐不出按不下的酸涩。
“想通了?”他微微俯身,淡漠的语调中有他不自知的温柔。
她点头,声音嘶哑:“小民错了,小民不该冒犯陛下。”从来,在他面前她只说我、你,这刻她自称小民,尊他为陛下。
傅流年心中那股酸涩更浓,重重一拂衣袖:“废话少说,朕只问你解药的事。”
她微微垂眸,目光落在雪地上:“没有解药。”
“你。”他气极,抬手想一掌拍死她。。。
“但,小民可以种出解药。”
手停在半空,流年长眉轻蹙:“种?”
“占妃娘娘曾给小民一些花种,那是一种叫开谢花的苗疆奇药的种子,花色蓝白,能解百毒,您之前中毒也是它所解。”
他挑了挑眉头:“既如此,把种子交出来,朕自会找人种植。”
“这天下只小民有这种子,也只有小民知道种植方法。”
傅流年阴沉看着她,少年咚咚咚磕头,放低声音、放低姿态,卑微恳求:“之前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再不敢胡来,给我三个月,我一定让它开花,如果不行,我就自刎谢罪,我只求您,这三个月里莫要伤害我师兄。”
好一阵,院子里静悄悄,她慢慢抬头,消瘦苍白的小脸强挤出一抹笑,却比哭还难看:“不管怎样,我也曾救过您,也为您做过事,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吧,还有,”她咽咽口水艰涩继续道:“还有,您说过喜欢我的...”
“喜欢?你也配?”
傅流年满目鄙夷,冷眼看着她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直到成为死灰,毫无颜色,心中说不出的痛快。
“...是啊,小民怎配!小民妄语了!请陛下恕罪。”她垂下头,眼帘遮住眸中的伤痛,轻轻道:“但至少,小民还有些功劳的,您就不能给小民三个月吗?”
傅流年冷冷盯着雪地上的少年,衣衫单薄头发蓬乱,低垂着头一副卑微模样,只背脊一直笔直,半响,他拂袖而去,片刻后殊童来说:“皇上允你三月,三月后若无解药,诛九族、杀无赦。”
诛九族、杀无赦!
躺在雪地上看天的她,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