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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承的马车出了城后径直往南,就像逃命似的不敢有片刻停留。跑出五十余里来到一个岔路口,车夫这才勒马停疆,司马承从车上下来,接着又从车上接下来一个嘤嘤啼哭的妙龄女子。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司马承的独生女儿司马妏妍。
外人只知丞相祁知欲与司马家联姻是为了朝堂政事,却不知司马妏妍真的被祁知的小儿子祁匀柘看上的事实。这祁匀柘是整个帝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浪荡公子,府中侍妾无数,却还要到处寻花问柳,没少干强抢民女的勾当。仗着他爹是当朝丞相,可谓是为所欲为。
撇开朝中政事不说,如此色徒,司马承如何放心将自己的女儿下嫁给他?但又因为顾及家眷而不敢公然与祁知为敌。幸好他耍了个心眼儿,当着朝中另外几位众臣的面从祁匀柘口中套出他并未见过司马妏妍的虚词。打算暗地里将司马妏妍送走,再应下这门亲事,最后让个丫鬟代替司马妏妍嫁入祁家。到时候,就算祁知想用‘女儿’来要挟他,也起不到作用了。
说起来,司马承的计划还算是比较周密的。先让祁匀柘公然承认他没见过司马家的小姐,到时候就算发现所娶之人并非司马妏妍也是哑巴吃黄连无处可说。既然没见过真容,那自然就不存在假的一说了。到时候女儿已经安全送走,就算祁知怀恨在心要对付司马家,他也不怕了。只要能保女儿无恙,他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安心闭眼了。
此时,司马妏妍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心中更是悔恨难当。
她本是深居闺中的大家闺秀,从小到大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府中人外极少有人见过她。甚至外界都有传闻,说司马家的女儿样貌极丑,所以才不敢出门见人。可外人哪里知道,这司马妏妍不仅不丑,反而生得一副冰肌玉骨,美艳如花。行如春风拂柳,静如空谷幽兰,满腹诗书渲染出浓浓的书香气息,低眸一眼,便似有清浅墨迹晕染,如诗如画。
从小到大,父亲都把她护得极为周全,她也愿意呆在府中静读诗书,可偏偏是前阵子的一次庙会,她突然来了兴致想去看看外面的热闹。却不料就是那一次出门,意外惹上了祁匀柘,从此惹出了这样的祸事。
“爹爹,都是妏妍不好,若不是女儿任性,又怎会……怎会……”司马妏妍长跪于父亲面前,一语未必已经哽咽。若是时间可以倒退,她终身都不想再踏出府门半步。只要能长侍父母身前尽到为女之孝,就是让她终身不嫁她也甘愿。|虽然此事确实因司马妏妍而起,但司马承对女儿从未有过半点责怪之意。他心知肚明,就算那天女儿没有遇到祁匀柘,祁知也会想其他办法去对付他,有些事注定是躲不过的,不过是提前了些日子罢了。
“傻孩子,是父亲不好,早在先帝驾崩时,为父就该请辞回乡,也不会害得你如今要孤身一人去乡下避难。”司马承扶起女儿,长叹了一口气。“在外不比家中,衣食穿戴定会差上许多,可苦了你了!”
“女儿不怕吃苦,父亲无须挂念。父亲官拜都察院御史,承蒙先帝圣恩,自当一心为国为民,女儿以父亲为傲。只可惜没能生得男儿身,不能与父亲一起坚守朝纲。”司马妏妍抹了泪,说得义正言辞,但很快就恢复了小女儿的柔弱。“只求父亲母亲保重身体,一定……一定不要忘了与女儿的团聚之约!”
生在忠臣之家,从小耳濡目染,又饱读诗书,所谓的家国大义司马妏妍岂会不懂?可是懂又如何?说来说去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其实还是想要让父母跟自己一起一走了之,只是她比谁都了解自己父亲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丢弃大义而苟活于世的。有些人,即使明知道前路凶险,也会凭着信仰义无反顾的走下去,用自己的鲜血去证明所谓的正义。
司马妏妍知道,她父亲司马承就是这样的人。
“一定……不会忘的!”司马承有些心虚的抬头看天,他比谁都清楚此次分别意味着什么。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女儿了。“走吧,时候也不早了,趁着夜色,赶紧走吧!切记,万不可再以司马之姓冠名。还有其他一些需要注意的,我都交代给管家了。老孙。”说罢,司马承又转向候在一旁的管家,也就是刚才驾马的马夫。“小姐就交给你了,你的大恩,我司马承都记在心里了。若是有幸逃过此劫,我司马家一定百倍回报。”
“老爷!”管家老孙惶恐跪地。“老爷待我恩重如山,如今正是我老孙头报恩的时候,又岂敢再要回报?老爷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小姐。老爷夫人都是大好人,一定会逢凶化吉的,老孙就是带小姐出去散散心,待过些阵子老爷再派人来接回小姐就是。”
主仆情谊,父女情深,无一不叫人动容。之后,司马承又分别交代了几句,就让管家赶紧带着司马妏妍上路。夜里路上没人,趁黑赶路也会安全一些。
“走吧走吧,等有机会,为父一定接你回来。”老孙拉着司马妏妍步步走远,司马妏妍更是三步一回首。司马承在夜风中挥着手,仿佛一瞬之间就苍老了好几十岁。
“送走了又要接,何必如此麻烦?”突然,一个狂傲而轻蔑的声音自浓浓黑夜中响起,尚未走远的老孙和司马妏妍闻声回头,司马承则拿起马车上的剑奔过去护在女儿身前厉声喝问:“来者何人?”
不过须臾,一大群黑衣人从黑面八方冲出来将司马承三人团团围住,各个手执刀剑,竟是早就埋伏好了。片刻后,一个手摇折扇的浅色身影从黑衣人后面走出来,轻嗤一声后方才答道:“何人?当然是你的乘龙快婿啦,我的岳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