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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诺自然没有忽略韩蕊临出去前那担忧的小眼神，当即就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脸，示意她不用担心，连城将这对小夫妻的互动看在眼里，嘴角也难得地挂上了一丝笑意。不过当连诺转过身面对着病床的时候，连城很快速地将那点子笑意给敛了起来。
“我不过是留你下来说说话，怎么你们夫妻表现得像是我要吃了你似的。”
好吧，连城不得不承认，和这个儿子的说话方式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既定的模式，一时间似乎很难改了。
“她也不过是担心我罢了，您还是不要多想得好，免得到时候又要进抢救室了，刚刚外面的对话您也听到了不少吧，我这得回不是在医院照顾的人，要真是，您的那位娇妻还不定怎么往我身上泼脏水呢。”
其实连诺也不确定病房外面的那些话老头子到底听没听到，不过以他对老头子的了解，就算是他没有听到，自己这么说，老头子也不会问任何人事情的起因经过的，而这样的含糊其辞倒是可以让郑佳母子不好过一些，想着刚刚韩蕊在那对母子那里受的气，连诺觉得偶尔这样幼稚的报复一下也是不错的。
“如果你真的由着她往你的身上泼脏水，那就算是我再护着你，到底你也只能是安逸二十几年而已……”
连城这样略带叹息的一句话，倒是让连诺微微皱起了眉头，那话里的意思明显是带了些宠溺的，他们父子之间这么多年都是互看不顺眼的，就算是平心静气的谈话都很少有，突然这样一句，让他很不适应，一时间竟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
“梦见你妈妈了，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梦见她，就算是当年她……我以为她是因为不愿意原谅我，所以才会连在我的梦境里，都不想与我相见。”
直到此时，连诺才真真正正地意识到，这个曾经作为一代人的神话的男人是真的老了，他从前从来不说这样类似于怀念的话，甚至于连梦见一个人都会导致进抢救室。
“你也说了，那不过是个梦罢了，妈妈离开这么多年，也许前尘过往都尽数遗忘，今晚你会梦到她，不过是你自己的想望罢了……”
虽然不知道心底里那抽搐着的疼是怎么回事，但已经习惯了的，连诺就是不想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好过，他曾经辜负母亲那么多，却可以安然自在地幸福这么多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
“小诺，这么多年了，你一直不肯原谅我……”
连城听着他的话，脸上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还是因为什么，浮现出了痛苦的神色，此时这样叹息般地说着话，声音轻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消散。
“我原不原谅其实都没有关系，再不原谅又怎样？你依旧活的安然自在，而我妈妈却……”
这件事是他心中永远的结，或许也只有这个辜负了他们母子的男人死了，这个结才会有解开的可能。
“小诺……”
“不要叫我小诺！”
……
比起病房里的剑拔弩张，病房外的气氛虽然没有那么严肃，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两个人刚刚吵过架，此时单独呆在一个空间里，难免彼此膈应。
“到底是千金大小姐，这张巧嘴我今天算是见识了，还说是留过学回来的呢，难道国外就没有教育你要尊老爱幼吗？”
郑佳从来都不是一个吃了亏硬憋着的人，所以此刻见连城对她之前的行为不置一词，胆子就又大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刚刚认错的模样，此时对着韩蕊的话里一言一词都是挑衅。
“国外倒是有教过我尊老爱幼，但也教过我不能忍气吞声。”
连琪和连诺的对决在公司里差不多已经摆到明面上了，所以她在这里敬郑佳三分是她懂礼数，如若不敬，听在有心人的耳朵里，也只能说她与丈夫同仇敌忾，之前因为有连诺在，她不想让他在被别人算计的情况下背上不孝的罪名，所以言辞里颇多闪躲维护，如今连诺不在，她与郑佳这个继母留不留脸面，自然还要看她的心情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