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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夜开始,白灵就点上了助眠的沉香,因着禾秦体内的蛊毒折腾了一晚上,这会儿这熏香才发挥了点儿作用。
禾秦抿着嘴,眉头紧锁,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似乎在思索什么。直到白灵将银针撤开之后,他才放下衣袖,起身往外走。
“唉唉,你干嘛去!”白玉川一个激灵从昏睡中醒来,一把将禾秦的胳膊拽住。
身形顿了顿,禾秦回过头,嗓音有些干涩“去斐庄。”他逆着光,撤下来的光照在他精雕般的侧脸上,看不清是怎样的神情。
“去斐庄干嘛。”白玉川不耐的皱了皱眉头,抓着他的手却没放开。
薄唇抿上,并未回应白玉川的话。
“难不成……你是担心斐云歌?”音调稍稍拉长,白玉川微偏了下脑袋,试图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一抹尬色从面上划过,禾秦拂袖一抖,甩开了白玉川的手。
他大步跨出门外,长衣的衣摆随风一抖,在底下翻了个卷儿又落了回去。阳光渡在他深红色的衣服上,颜色鲜艳的惊心动魄。
白玉川见状也跟了上去,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撤回了脚步掉头冲白灵道:“臭丫头,你先在这里乖乖待着,我马上就回来。”
“知道了。”白灵打了个哈欠,一边揉眼睛,一边朝着后面的厢房过去了。
“臭丫头。”白玉川低骂道,又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赶紧朝着禾秦追了上去。
季节已近深秋,花草树木日渐枯黄凋谢。唯有庭院中的枫叶愈长愈艳,没有丝毫衰败的意思。朗朗的白日,虽不灼人,却是亮的晴明。
禾秦面色肃穆,狭促的桃花眼中尽是冷锐,没有半丝应了桃花眼的风情。不勾魂,不撩魄,像是藏匿着一把宝剑,隐隐酝着寒光。
衣袂翻飞,他纵身一跃,骑在了那匹枣红色的良驹上头。
“阿秦,你不是真在担心那个女人吧。”白玉川手掌一拍,也骑上了马,落在禾秦身上的目光转了下:“还是,另有目的?”
渡在阳光下的那张冷毅面孔柔和了许多,鬼斧神刻的五官被日晖朦胧住,禾秦微微眯了下眸子,眼底有些干涩:“昨晚我见到他了。”
似乎还真有内情,白玉川看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她要是真不见了,这事恐怕有点蹊跷。”禾秦蹙了下眉头,刻意忽略了心头的那一抹担忧,随即手中一紧,策马而去。
白玉川愣了下,也立刻追了上去。
干燥的空气,随着马蹄的踩踏和震动,扬起了一地的灰尘。灰尘夹着深秋的落叶,卷席马蹄,滚滚而去。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拐过浅水湾,水面涟漪微动,泛出的亮光反射而出,在两人的身影上一晃而过。快速掠过之后,很快进入斐庄的绿茵林,马蹄前脚进去,后头身上便被凉意覆上,直到穿过绿荫小道,那凉意才从身上渐渐撤去。却一眼看到了从斐庄出来的烈颖。
烈颖自然是一眼便看到了禾秦,上次深夜见他同云歌在路上闲逛,虽然后头这两人似乎闹的有些不愉快,但他倒是记得清楚的很。
“好巧啊,二宫主。”他熟捻的打了声招呼。
“吁……”两匹马急急停住,禾秦手中缰绳一收,看向门前微微仰头的烈颖,他一抬下巴示意道“你怎么在这里。”
要是记得没错的话,斐云歌同这小子似乎关系不错。
“我?”看了一眼白玉川,烈颖随即闭上嘴摇了摇头。
禾秦皱了一下眉头,见他不肯说,也不再追问,翻身下马。
“你来干什么?”烈颖不解的问道。
“找斐云歌。”禾秦如实回答,作势推开门,就要进去。
早先今日宣布烈臣真去世的时候,烈颖便已经通知了云歌,却见迟迟没有她的回信。便又叫竺萸发了个信号,却还是没有回音。
之后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竺萸将陆安等人都联系了遍,却发现都没有收到主子的音讯,他这才察觉过来,云歌恐怕是出事了。
烈臣真的尸体早已埋葬,今日不过只是个算在计划中的照面,眼下当事人都不在了,计划自然也要中止。唯恐斐庄这边出了乱子破坏计划,烈颖这才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
禾秦这人看着应该可信,烈颖见到他同云歌在一起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见他也是过来找云歌,犹豫了一番后,烈颖将禾秦拽到了一旁。
“干什么?”禾秦被他拽到了旁边,面色有些不悦。
云歌不见了这件事还不能传出去,在跟斐华打过招呼之后烈颖多多少少放心了些,他朝着身后看了一眼,这才压低声音道:“她从昨晚开始就联络不上了,我估计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