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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花花绿绿霓裳交错的空隙,他毫不怜惜自己地直灌着酒,杯底狠狠地放在桌几上,一旁的牒云芊洛不知说着什么,我只能看见她娇媚地靠在他的身旁,指尖轻触着他的下颌。然而,在他眸光与我相碰的那刻,他推去了牒云芊洛的手。
觥筹交错,歌舞升平,晚风微起,银月挂梢。
身旁的声已渐渐落下,消隐,眼前的舞已慢慢淡去,消失。
我看着他,只是看着他,十岁,十一岁,十二岁……一个个让我震惊的年龄,一个个大多数人还不知世间何样的年纪,而他却已经在那刀光剑影,生死悬线的沙场上拼搏。敬佩,仰慕,是我此时的想法么?不,不是,我只有心痛,只有担心。
他看着我,只是看着我,浅褐眼眸中流露着的复杂,让我难辨其中的意味,他想告诉我什么,那已泛上红晕的眼眸究竟要告诉我什么?他在妒忌么?也许是,也许不是?为什么他的眼眸总是那么深邃,无论是温暖,还是寒冷,我总是猜不出他最深处的想法。
“不要喝了。”我好想说这句话。
可是,宇文直搭在我手上,靠近我身旁的那一刻,他微眯的眼眸充斥着不满,愠怒。
这一顿晚宴,我吃的很尴尬,因为我拒绝不了宇文直的热情,可我又浇不灭对面那个他的怒火。
我艰难地熬着,直到寿宴结束,他依旧稳步而走的背影,悬着的心才慢慢落下。他,没有醉,这就好了。
寿宴终,踏归途,我坐上了轿子,只是轻声向宇文直道别后,便急急地放下了帘子,不去看他。
蹄声,步声,轿声,那便是我回去的声音。
踏入静鸿阁,我看到了两盆花,两盆兰花,静静地放在古琴的边上。
那是今早,他喊我两次“傻女人”,我讨来的,可是,他真得做了。他是什么时候让人放上的?为什么一直在他的边上,我都不曾知道。
迷蒙之间,我走向那个高台,那个他曾经搂着我,教我弹琴的高台。指放在琴弦之上,我弹不出任何瑟中之音,而滴落的水却打散在线上,染湿着弦下之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