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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有些惊讶:“没加班费还进去做什么?”但在我的坚持下,还是很顺利地让我进去了。
刚走进办公室便遇到胡琳,她奇怪地问:“你还来办公室做什么?我们现在虽是试用,也和行政大楼的人同样作息时间,不需要象车间那样直落,中午可以有一个半小时休息的。”
我笑笑:“你不是也来了吗?”
她得意地说:“是苗先婷让我在这儿等她,她进去拿钱,说要请我喝冰水。”
正说着,苗先婷出来了,礼节性地问:“杨海燕,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慌忙道:“不了,你们去吧。”边说边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苗先婷也提醒道:“中午上班是没有加班费的。”
胡琳不屑地“切”了一声:“真是个怪人,我们走。”
我苦笑一声,走到自己的座位前,继续练习盲打。张声翔给的那本书上午一直被胡琳紧紧抓在手里,我正好趁机从她座位上拿过来,如饥似渴地阅读起,并根据上面的提示,尝试拆字。
仓颉输入法是繁体字输入法,繁体字对于别人也许有些陌生,但却是我很早就认识的。
小学三年级时,我们学校来了一对看大门的老人。老爷爷有些痴呆,听人说他是五十年代大学生,因为是资本家的后代,历经数次运动和批斗,整个人都被整傻了。好不容易到了五十多岁才落实政策,但也到了退体年龄了,上级便把他们安排到我们学校看大门,领取一份仅够糊口的薪水,就算是对他几十年挨整的补偿了。
痴呆的老爷爷在乡间四处游走,有时经常能看见,有时十天半个月才见一回,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睡在哪儿,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吃饭,但最多十天半个月后就会回来。
老奶奶因为被整怕了,一有风吹草动便躲在屋里瑟瑟发抖。在老爷爷跑出去的日子里,老奶奶总要央几个女同学和她做伴。但几次过后,有些人便不乐意了,我却极喜欢老奶奶,她不但会讲许许多多我从没听说过的故事,狭小的房间里还有许多繁体字的线装书。老奶奶有时太忙,没时间讲故事给我听,我便自己看那些线装书。就这样,在老奶奶的指引下,我对繁体字有了初步的认识。
可惜,老爷爷最后一次失踪再也没有回来,老奶奶托人四处寻找,才知道他回了老家,老奶奶只好匆匆带着那些线装书回老家找他去了。临走前,她留下了我正在阅读的《红楼梦》,那本《红楼梦》伴我渡过了整个少女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