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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了,张皓轩把古月送回家后,就回家去了,结果还没进门就听到自己家中那叫一个热闹。他知道定是娘在和哥算帐,想了想,他在院子里并没有进去,而是坐在井台上看着天空。他们家一定要这么吵闹之过吗?就不能像人家似的,合合美美,有商有量的过?过了许久许久之后,他听到里面消停了,这才从井台上站了起来,向堂屋走去。
“爹,娘,我回来了。”张皓轩没有理大宝,不是他没有礼貌,而是他们夫妻现在都跪在地上呢。
“回来了?那边没啥事儿吧?”张三问起山洞的情况,虽说杨家人都挺能干的,但毕竟不是自家人。
“挺好的,没事儿。”张皓轩坐到了椅子上。
“你们倒是说呀,这几个月昧了我多少银子?”刘氏气得面色铁青。
“娘,我们没有呀,真的一文也没有,不信你去我们屋去翻去。”邢氏才不会承认呢,反正她也没有抓住他们的手,就是不认她能咋地?
“好,你们不认是吧?那你们就跪在这儿等。”刘氏的气消了些,看时辰三宝应该快回来了。
“让他们先起来,看宝琳吓的。”张三见宝琳在邢氏的怀里一副惊恐万分的表情。
“邢氏你先起来,大宝给我跪好了。”刘氏也发现了宝琳那表情,闻言邢氏站起来,坐到了椅子上,而大宝从刚才就一直不说话,现在还是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
邢氏坐下没有多久,三宝就风风火火的回来了,一进屋就叫道:
“娘,你让我查的事儿,我查明白了。”他那个骄傲的样子,就像是打了胜战似的的。
“说。”刘氏的架子端得是正正的,张三和二宝走了之后,她就去了趟镇上,让三宝给她去查大宝的事儿。
“古东给大哥的豆腐没涨价,大哥现在一天能卖小一百板儿的豆腐,这周边村镇所有卖豆腐的还是从他这里进的货。”三宝可是查得仔仔细细的,这银子可是有他一份儿呢。
“你胡说,你大哥一天卖多少,你咋能知道?”邢氏一听心下那个惊呀,这三宝是在哪打听来的?
“我问的是大哥摊子对面杂货铺的魏掌柜,他可是天天看着大哥做生意呢。”三宝得意的说着,要是别人的话他是不会信的,可是魏叔说的就准没错。
“邢氏你闭嘴,这事儿还轮不到你说话。”刘氏见邢氏还要说话,立刻制止。然后对一直皱眉不说话张三说:
“当家的,你说这事儿咋办?”
“大宝,爹问你,三宝说的是不是真的?”张三对大宝很失望,要是以他的脾气早上去揍他了,但是现在他好歹也是当爹的人,自己要给他留些脸。
“是真的。”大宝的话一出,可把邢氏气得够呛,这个傻不愣登的玩意儿。
“你为啥这么做?”张三语气没有起伏,却是让大宝心下打颤,但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天天担惊受怕的,于是就一咬牙实话实说了。
“我是为了自己赚些银子,将来分出去单过,娘天天找茬儿,这样的日子我受不了。”大宝的这些话着实是把刘氏的心,给狠狠的击碎了。
“你的意思是要分家?”张三努极反笑,这就是他寄予厚望的长子?
“不是分家,是出去单过。”大宝是长子,如果分家的话是要和爹娘一起生活的。所谓的养儿防老,这个儿指的就是长子。
“大哥,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是要不给爹娘养老?你也太不孝了。”三宝气得上前指着大宝吼叫起来。
“你孝顺?那你来养好了。”大宝向着三宝喊道。
“你是长子,轮也轮不到我呀。”三宝想都没想的又吼了回去,此时刘氏和张三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你们够了,爹娘用不着你们管,我来养,大哥你们手上不是有银子吗?明个就搬出去吧。三宝,等你成了亲也搬出去,从今天开始爹娘就跟着我了,我们是吃糠还是吃肉都和你们没有关系。”张皓轩对他们不止是失望而已。
“那铺上的铺子和羊呢?”邢氏的声音如同一记炸雷,把张三和刘氏炸得是粉身碎骨。
“镇上的铺子是古月卖的,我就是帮忙的,等她开了铺子,我也去当伙计的。还有羊你们谁也别想惦记,那些都是我跟战友借的银子买来的,要是你们想分可以,那就先把欠人的银子还了再分。”张皓轩此时的眼神,根本就不屑于看向邢氏。
“大哥,爹娘手上是还有些银子,可是三宝还没有成亲,所以他们手上的银子就不分了。你们要是不认可的话,那咱们就去衙门走一遭吧,大哥这事儿你想清楚。”张皓轩蹲在了大宝的面前与他直视,他眼中的坚决让大宝的心颤了一下,只见他哆哆嗦嗦的说:
“那摊子呢?”他的话一出,邢氏气得刚要开口,却在看到张皓轩那嗜血的眼神后,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摊了我们不要,不过你明天开始自己重新找地方,古东的门口是不行了,不然的话豆腐你也就别卖了。”张皓轩说完就来到了张三和刘氏的面前,‘扑嗵’一下就跪在了他们的脚前,语气平淡却有着毋庸置疑坚定。
“爹,娘,儿子没出息,离不了他们,请你们答应和我一起过吧。”说完也不等他们说话,就磕头来,张三和刘氏立刻抱着他痛哭起来。
张三和刘氏最后答应了张皓轩的要求,张大宝第二天就搬去了镇,而直到这个时候,张家人才知道大宝他们宅子早就准备好了。两个人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几岁,没两天他家的事儿就传遍了全村儿。
“三嫂,你说他们这都去了两天了,咋还不回来呢?”古彩云有些担心的问。
“谁知道呢,这月儿也真是的,也不说给家里捎个信儿,真是急死人了。”齐氏也是时不时的就向大门看。
话说张大宝分出去单过之后,刘氏就一下子病倒了,张皓轩就带着刘氏去县里看病,古月自然是跟着一起去了。这都两天了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刘氏的病是个什么情况,而此时的县医馆里。
“大夫,你是说我这几年是生病了?”刘氏听了大夫的解释后,有些不确定的问。
“正是,看你这两天的表现,我可以断定你之所以会心烦易怒、易激动、头目眩晕、胸肋苦满、自汗、盗汗,以至性情改变,这都是因为肾虚精亏,进而导致阴虚火旺,往往累及五脏,致使肝阳旺盛。我给你开的药你要每天早晚各服一付,三个月之后再来诊治,到时候我再为你重新开方。除了吃药之外,你自己也要记得,凡事把心放宽,自己要劝解自己,切忌不可钻那牛角尖。如若不然,那么轻则不药而愈,但性情定会改变,重则会变得疯癫痴傻。”大夫说完之后,古月就完全明白了,刘氏这就是更年期无疑。
刘氏原来还以为古月是想变着法儿的整自己,没想到自己真是病了,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两天吃的药见了效,总之她现在感觉好多了。
“那大夫,我啥时候才能回家呀?”刘氏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明天就可以走了,注意要自己调解脾气,凡事都往好处想。”大夫的话,刘氏哪里会不听?
第二天一大早,刘氏吃了药,他们三人就启程回来了。这一次他们到了县里谁也没有联系,所以走的时候也是走得干净利落。
“二宝,你停车。”刘氏突然开口,古月忙问:
“张婶儿,你咋了?哪难受?”
“你别担心,我没事儿,就是看到路边上有卖粘糕的,想买些带回去。”刘氏记得齐氏最喜欢吃粘糕了。
等他们回到村里之后,刘氏连家都不回,就直接来了齐氏家,齐氏见到她来很是意外。
“张嫂,快进来坐,大夫咋说的呀?没啥事儿吧?可把我给急坏了。”齐氏拉着刘氏的手将她让到炕上。
“古月说我这个是情绪病,只听大夫的话就会没事儿的,这是我在县里给你带回来的粘糕。”刘氏将包得仔细的粘糕拿出来的时候,齐氏的眼睛立刻就湿润了。
“你还记得呢?”齐氏哽咽的说。
“那还能忘了,我就是病得再厉害,这个也忘不了。”刘氏也眼含热泪。
古月等人这下子完全看不懂了,一斤粘糕咋就让她们哭成这样?等她们终于不哭了,古月才开口问起。
“娘,张婶儿,这粘糕还有什么典故吗?”
“这个呀,让你娘自己说吧,要是我说呀,就成了讲人是非了。”刘氏笑道,痛快的哭了这么一场,她感觉自己的心里轻松了不少。
“少整事儿,好像和你没关系似的,你们想知道,我就和你们说说。反正丢人的又不是我,我怕啥?”齐氏笑着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是十几年前的冬天,齐氏怀着四个多月的身孕,古氏和村里的几个妇人在集上的大户家里头做粘豆包。可是古氏一不小心受了寒,这下子可把她给愁坏了,自己要是不去,之前的两天就白干了,于是齐氏就只好代替她去。那时候她和刘氏的关系就算是不错了,但也只是见面了能多说几句,算不上是真正的朋友。刘氏见齐氏挺着个大肚子,就处处照顾她,两个人就是在那个时候感情升温的。到了最五天的时候,本来是最后一天了,结果那个大户说明天再来一天,他娘想吃粘糕。
在回去的路上,齐氏和刘氏走在后面,其他的人早就把她们落下了。
“张嫂,你也快走吧,这天眼看着就要黑了。”齐氏走不快,刘氏就陪她慢慢走。
“你一个人回去,我哪能放心,再说两个人也有个伴儿。”刘氏环着齐氏的手臂,两个人都走得十分小心,这冬天路还是很滑的。
“明天要做粘糕呢,想想就开心。”齐氏开心的说着。
“你爱吃粘糕?”刘氏顺口一问。
“嗯,也不知道是不是怀了身子的事儿,看啥都想吃,今个东家一说明天做粘糕,我这哈喇子差点没流出来。”齐氏这几天做粘豆包,可是把她给馋坏了,她本身就喜欢这些粘粘的东西,再加上怀了身子总是饿。
“明天我给偷一快出来。”刘氏笑道,齐氏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也就一起顺着这个话题说了起来,两人说说笑笑的回了家。
第二天领了工钱,走在路上,还是她们俩个在后面,而其他人早就没影儿。
“弟妹,你看这是啥?”刘氏见路上没有啥人,而且天色也有些暗了,这才放心的将藏在衣服里被挤变形儿的粘糕给拿了出来。
“你真的?”齐氏见过那块一半手掌大小的粘糕,吃惊不已。
“你怀了身子,要是想吃啥没吃着,将来孩子生下来,眼睛都是红的。快吃吧,现在还热着呢,你不知道它有多烫呢。”刘氏本来是想调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没想到齐氏却听出了别的来。
“你是刚出锅的时候拿的?”齐氏这下子更吃惊了。
“不是那个时候,还能是啥时候?当时管家的面拿呀?”刘氏说得没错,只有刚出锅的时候,这满是蒸气,看不清楚。等出了锅放到案板上的时候,那个管事儿的就能看到了,谁敢去拿?结果她话还没有说完,齐氏就上前扒她的衣襟儿。
“你干啥呀?没有了,就这一块儿。”刘氏以为齐氏不相信她,忙把棉袄打开让她看,就怕她动作太大再闪到肚子。
“唉呀,都起泡了,你咋这么傻?”齐氏一听她说起锅就放在怀里了,立刻想到了她定是被烫了,要知道粘糕可是老烫人了。看到那个水灵灵的大泡,齐氏哭得是稀里哔听啦的,最后她们两个一边走,一边把那块粘糕给分着吃了。
就是因为这件事儿,她们成了好朋友,而粘糕也成了她们心中最好吃的东西。可惜她们的日子一直过得不好,十几年了再也没有吃过了,后来日子好了也一时没有想起来,要不是刘氏正好看到,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再想起这粘糕来。
“张婶儿,你真的为了一块粘糕,宁可被烫伤?”古月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我哪知道能烫那么厉害呀,要是早知道,我就在里面垫上点啥了。”刘氏笑道。
“那个时候是真穷呀,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个铜板儿,就是那大户人家也就是过年了才做那么一次。要是不金贵,能专业派个管事儿的看着吗?我记得那时候的粘面子15文一斤,我们干了十天活才给12文。”齐氏一看古月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不等她问就主动开口了。
“娘,你们那个时候过得可真苦。”古月感慨道。
“苦是苦,可也过来了,现在想想也没啥。”齐氏答。
“大夫说我这几年是因为生病才会性情改变的,要是好好吃药,自己凡事放宽心,还能变回来。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道个歉,嫂子我真是对不住你啊。”刘氏在心里不是很在意与齐氏的友谊的,要不她不会因为齐氏和蒋三媳妇走得近而生气了。
“嫂子,你这是说的啥话?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就没想到你是因为病才这样的。不只是不想法子帮你治病,反而还生你的气,故意和你生分。以后我再也不和你生分了,到啥时候,我也忘不了那块粘糕。”齐氏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刘氏见她哭,自己也受不了了,两个人抱在一起又是一顿痛哭,而一旁的古彩云和古月也是感动得一蹋糊涂。
刘氏和齐氏冰释前嫌之后,两个人的感情更好了,刘氏有事儿没事儿的就上齐氏家里来,因为古氏的原因,齐氏基本上是不出门的。刘氏的改变让大家心里都很开心,但是古月却有些郁闷了,因为刘氏总是有意无意的提成亲的事儿,害得她现在见到她就想躲。
这一天古月做了新吃食给大家试吃,大家吃完了之后,谁也不说话,害得她的心一下子就像是吊了十五个桶,七上八下的。大家看她那紧张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委屈的小兔子一样,一时没有忍住笑了出来,这时古月才知道大家是在逗她玩呢。
“你们故意的。”古月十分肯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