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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和欢回到星语首府的时候,郁总参谋长正负手站在轿车旁,仰头打量着跟前那幢多层公寓,听到轿车鸣笛声,郁总参谋长转过头,看到了拐过弯来的红色跑车。
郁战明再来找自己,叶和欢想到了四个字——兴师问罪植。
下车前,她豁出去地想,总不至于真拿枪毙了她,怎么说现在也是法治社会。
“你住这幢楼?”郁总参谋长的语气如常,就像在跟她拉家常,这样随和的态度倒让叶和欢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
勤务兵站在轿车的驾驶车门边恭敬等着。
郁战明矍铄的目光落在叶和欢身上:“我在这里等了你个把小时,现在回来,不请我上去坐坐?”
叶和欢心里一愣。
眼前这个亲善和蔼的老人,很难把他跟前几天在病房盛怒离开的样子联系起来,她不会认为这是郁战明接受自己的表现,这种在军政界混成人精的老头,最擅长的手段就是先礼后兵,上次郁总参谋长让她离开郁仲骁,不还请她喝茶了吗?
只是——
她看着郁战明花白的头发,轻声提醒:“这边没电梯。堕”
“……”
不服老的郁总参谋长平平淡淡地看她一眼,“那就当锻炼身体!”说着,偏过头交代勤务兵:“你在车里等着。”
——
一路走到五楼,郁总参谋长的步伐不疾不徐,脸不红气也不喘,但叶和欢还是注意到他额头的薄汗。
进屋,她拿出一双拖鞋摆在老爷子脚边,自己则放下钥匙跟包去了趟厨房,再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温开水。
郁总参谋长已经换好鞋进来,正隔着沙发看墙上一副油画。
那是梵高的向日葵,仿品,叶和欢在淘宝上花了三十五块钱买的。
当她走到客厅,郁战明也收起目光在沙发坐下。
老爷子低头看了眼叶和欢轻搁在自己跟前的水杯,向来威严的眉眼微动,开口的嗓音苍劲有力:“我今晚来找你,你不问问是为了什么?”
叶和欢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不答反问:“我要是不问,您就不打算说了?”
郁战明长听到这种‘大不敬’的语调,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神情缅怀地道:“仲骁小时候特别喜欢画画,如果不是后来从了军,郁家可能会出一个画家。”
叶和欢望着郁总参谋长,心里暗暗揣测他冷不防说这么一句的意思。
但提到画画,她又想起六年前郁仲骁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拿着笔素描的情景,一个人是真喜欢画画还是纯作为兴趣,从拿笔的手势都能看出来。她还记得那张纸上用简单线条勾勒出来的她的模样,寥寥数字,却格外传神,郁仲骁不当军人,或许真有机会成为一名画家。
郁总参谋长忽然问:“你外公最近怎么样?我听说,他前段时间身体不太好。”
“是心脏问题,现在已经没事了。”
听到叶和欢这么说,郁战明点点头,继而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随口问了一问,得知陆含胭已经回B市,他心里倒有些失落,放下水杯的同时,郁总参谋长开腔:“我要对你说的,上次已经说得差不多。”
话题的跳跃性有点大,但叶和欢知道,前面那些话不过是信手拈来活络气氛的,现在这句才是切入正题。
郁战明说:“这次我来,纯粹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
“你上回问我,如果你不是韩永松的外孙女,我是不是就不会反对你跟仲骁在一起,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答案,倘若你不是叶韩两家的孩子,我确实不会阻止你们。我儿子已经不年轻,他有追逐幸福的权利,但因为他姓郁,从他代替他哥哥入伍的那天起就注定要舍弃一些东西,这是我作为父亲的无奈,也是他肩上必须承担的责任。”
叶和欢的一颗心往下沉,因为这番话,跟叶赞文说的,归根究底是一个意思。
可是,时隔六年,她没有办法再说放手。
所以她只能作出让步。
“我从来没想过真的嫁入郁家。”
“你没想过,不代表老二也不想,”郁总参谋长轻哼:“你信不信,他现在指不定就在琢磨怎么去叶家拜访。”
叶和欢开启双唇,郁战明已经抬手制止她说话。
“包括你们俩的事,你以为不结婚就不会被捅出去?只要你们一天还存在这种关系,别人随时随地就可以借题发挥,”说到后来,郁战明的眉头渐松,面色也有所缓和:“这件事,理应上我该找老二说,现在跟你讲这些话,你可能觉得我这个老头咄咄逼人,但是老二什么脾气,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所以我也只能腆着脸一而再来找你。”
叶和欢:“您想让我离开他?”
郁战明抬起头,“你们年轻人喜欢冒险,喜欢打赌,今天我也跟你打个赌,怎么样?”
“……”
叶和欢交扣的双手稍稍握紧,这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