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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和欢觉得郁仲骁有意无意在躲自己,不是那种想跟她撇清关系的躲,更像是尴尬,应该是为昨晚在舞蹈教室里发生的事情,尽管他隔日早上就回了短信。
至于昨晚没回复,他给出的理由是手机静音又刚巧睡着了。
换做以往,叶和欢也许会相信,但这次,尤其是听了秦寿笙那番话,这种解释在她看来特别没说服力。
盯着郁仲骁的短信,有那么一瞬,她确实神经质地想过,会不会真像秦寿笙说得那样,郁仲骁不搭理她是因为当时跟其她女人在一起,但随即这种荒诞的猜测又被她否决。在她的潜意识里,郁仲骁不是那种随便拉女人上*的男人。
不过秦寿笙有句话说得对,哪怕郁仲骁再正直有原则,也是个成年男人,昨晚他的反应已经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
他并不是没有欲望,只不过在她面前选择了忍耐。
叶和欢一上午都没在操场看到郁仲骁,下午训练时又从鸭子那里听到小道消息,有女生说昨晚看到有个中校来找总教官,经过时刚听见他们说到‘相亲’,好像是要给总教官介绍对象来着。
“原来总教官单身是真的,这下好了,又多了一大帮思春的少女!”鸭子在旁边啧啧地感慨。
叶和欢没发表任何看法,等到晚上她以跳舞为由逃了训练,在宿舍换掉作训服,耐不住性子地跑到明轩阁楼下。
明轩阁的门卫室门关着,但有灯光从窗帘缝间透出来,望着虚掩的铁栅门,叶和欢没偷偷溜进去,她看向旁边的停车位,郁仲骁开的那辆军绿色越野车不在,难道今天又去部队了?
叶和欢在门口站了会,然后走去不远处的音乐台,坐在那里可以看到所有进学校的车子。
她没有给郁仲骁发短信或打电话,怕再像上次那样打扰到他的工作。
不知在音乐台待了多久,直到有三三两两的学生经过,叶和欢才掏出手机,发现已经快八点。
想了想,她还是给郁仲骁发了条短信——【小姨父,你在哪儿?】
短信很快就回复过来。
【在明轩阁】
叶和欢有些无语,她立刻拨了郁仲骁的号码,待那边接通,张嘴就问:“你真的在明轩阁?”
“怎么了?”郁仲骁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那头响起。
“……没什么。”她闷声道。
郁仲骁听出她的不对劲:“晚上没去练舞?”
还敢跟她提练舞的事!
叶和欢没出声,像在跟他赌气,过了半晌才听到他说:“肚子饿不饿?”
我说饿的话,难道你还能带我去不成?
叶和欢心里哼哼,叫你躲着我,人已经站起来,直接说:“我在明轩阁下面,特地过来找你的!”
……
慢悠悠地晃回明轩阁,发现郁仲骁已经在大门口等她。
可能下来得太急,他上身只穿了黑色背心,下面是常服军裤跟皮鞋,双手抄在裤袋里,稍稍低垂着视线,像在想事情,听到脚步声才抬头,真看到她时似乎有些惊讶。
难不成以为她在电话里是骗他的吗?既然这样,干嘛又下来等她?
叶和欢禁不住撇了撇嘴角。
宿管员阿姨已经出来,那眼神似在辨别她是不是本校的女学生,郁仲骁扭头告诉宿管员这是来找他的。
见郁仲骁这么说,宿管员一改板着的神情,笑笑:“这样啊,那进去吧。”
……
进了明轩阁,叶和欢忍不住跟他抱怨宿管员的势利眼,上次她想放件衣服都不让,典型的欺软怕硬。
郁仲骁走在前面,没有回头,但他的声音却萦绕在她耳边:“之前有女生偷偷躲进宿舍,严重干扰到教官们的生活作息,所以之后一律禁止女生进来,这也是宿管员的职责。”
听他跟自己打官腔,叶和欢故意唱起反调:“那只是个别情况,也不能把谁都当色狼防,我像是洪水猛兽吗?”
郁仲骁按了楼道的电灯开关,见他上楼,叶和欢连忙跟上去。
明轩阁以前也是学生的宿舍楼,后来空置了,专门用来给军训教官们住,各项设施不比西苑那边新建的宿舍。
上到二楼,叶和欢边走边问:“你跟其他教官住一起吗?”
“我单独一间。”
叶和欢煞有其事地‘喔’了一声,故意放慢脚步,刚才没好好看,这会儿忍不住端详郁仲骁的样子。
再次惊叹他的个子高,特别是在自己穿平底鞋的情况下。
那件黑背心很贴身,清晰地勾勒出郁仲骁的上身线条,很结实,但又不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肌肉,而是长年累月高强度训练下形成的身材,充满了力量,在昏暗不明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性感。
叶和欢听到自己柔柔的声音:“这幢楼里现在就你一个人吗?”
“本来还有小吴,”郁仲骁打开走廊尽头一个宿舍的门,“刚才临时接到电话,有事回了部队。”
叶和欢跟他进了宿舍。
郁仲骁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军衬套上,突然转过头问她:“要喝水吗?”
叶和欢点点头。
郁仲骁拎着热水瓶出去后,叶和欢在宿舍里走了一圈,跟她们的宿舍差不多大,没有上下铺,只有一张钢丝*,上面放着晒干收进来的衣服,书桌上摊开了几份文件,烟灰缸里有几个烟头,旁边是叠放在一起的烟盒跟打火机。
……
没多久,郁仲骁就回来了。
叶和欢正坐在*边,而她旁边是一叠折好的衣服,尽管折得不算太整齐。
郁仲骁的视线在那堆衣服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走到书桌前,从他进门就知道女孩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不介意用我的杯子吧?”他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狭小的宿舍里更显磁实。
叶和欢摇头,依旧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轻晃着腿开始兴师问罪:“你今天一整天都没去操场。”
“嗯,工作比较忙。”
他的解释很合理,听不出一点问题。
叶和欢见他去洗手间冲洗杯子,透过玻璃窗瞅着他,忍不住想,这人用衣服把身体裹得那么严实,是怕自己对他做什么?
郁仲骁倒了小半杯开水给她。
是一个很老式的搪瓷杯,叶和欢接过,因为水少,所以杯子柄手并不是太烫。
她晚上没吃多少,这会儿是有点饿,对着滚烫的白开水吹了几下,然后低头小口小口地喝。
郁仲骁随意地倚靠着书桌,在她垂下眼帘时也低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