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十六章夜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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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先,你认为我现在应该从哪方面下手呢?”平静下来的李培政问着,他知道既然丁秉先对自己说这些话,那么他就一定已经有了某些想法“你知道,县里的副书记孙德文和郭松林可以说是在一条船上,九个常委差不多七个是他们那边的人,我的工作不好做啊。”

“所以我说给你找了个人才,”丁秉先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那份平陵通讯“平陵这么多年来在经济建设上不能说是一无是处,不过也是固步自封,我想市里也正是因为这个,才对当地官员感到失望,否则也不会把你调到平陵来吧?”

听到丁秉先这么问,李培政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虽然是好友,不过他也不能随便把市里当初调动自己来平陵的意图透露出去。而且这其中也有着要考校一下丁秉先的意思在里面,看看他离开权力部门许久之后,是否还有着那么敏感的政·治嗅觉。

“平陵要发展,人民生活水平要提高,就需要个能打破现在这种沉闷局面的人,培政你是最适合当担当这种角色的。”丁秉先的声调依旧那么平静而淡薄,似乎他议论的并非一个县几十万人的生计“现在的局势对你来说也并非很糟糕,说起来你只要在经济发展上有足够大的建树,局面自然也就打开了,其他那些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李培政琢磨着丁秉先的话,他知道丁秉先是因为已经淡出政坛才把话说的这么直接,不过也正因为丁秉先身处局外,反而看事情更加清楚明白。

“杜言这个年轻人虽然年轻了点,不过有冲劲也有干劲,”丁秉先继续说“培政啊,用好这样的年轻人,对你打开平陵的局面是很有帮助的,而且你自己的抱负也可以在平陵好好施展一下。”

说到这,丁秉先站起来看着远处夜色中,平陵重机厂已经略显颓败的厂区轻轻叹了口气:“平陵的群众苦啊,解放了几十年,改革开放了十几年,可群众的生活怎么还那么苦,培政,你为官一任,总不想最后落个有愧于心吧。”

李培政的心砰然而动,他看着丁秉先看似淡薄落寞,却又似乎压抑着内心的背影,不由想起多年前曾经前途似锦的丁秉先的仕途折戟,两个人在沉默了好一阵之后,李培政轻叹一声:“秉先,出来工作吧。”

虽然最终没有给李培政一个答复,但是当送走李培政独自一人坐在葡萄架下时,看着摆在桌子上两份平陵通讯,丁秉先忽然拿起笔在边页空白处奋笔疾书:“本为贵公子,平生实爱才。感时思报国,拔剑起篙莱……”

平陵县委县政府大楼的西侧办公室里,县长郭松林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边听着自己的秘书小王说着头天在鲤鱼居发生的事。

和李培政一样,郭松林今年刚过四十,在太华市的县处级实权干部里算是年富力强。在李培政来之前,作为县长,他完全有希望在老书记退下去之后顺步就班的再上一个台阶。

不过随着李培政突然空投下来,郭松林的算盘自然就打空了,如果说因为这个他对李培政没有怨怼,那是谁也不相信的。

所以,在汇报鲤鱼居的事情时,秘书小王的口气里就难免掺杂上了煽风点火的意思。

“县长,那个杜言也太嚣张了点,这刚来了第一天就这么不给吴主任面子,据说他在刘局长面前也很狂妄,一点不把刘局长这个县公安局局长放在眼里。看来李书记看人也就那么回事。”

小王看着自家老板沉默的表情,从旁边说着小话:“我看这样下去,这位李书记在咱们平陵也呆不长。”

“不要胡说,随便议论领导是犯忌的行为,知道么?”郭松林微微皱起眉头呵斥着小王,不过已经跟了他一段时间的小王却从他的表情里看出,那显然不是自家老板的真心话。

“对对,您批评的的对,不过李书记对咱们平陵不了解,最后大事总是还要您把关啊。”小王一边检讨一边不忘拍上一记。

郭松林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微微浮起一丝笑容,虽然随即消失,可小王已经猜到自己没有想错。

“李书记才过来,对情况不熟悉是很正常的,”郭松林慢条斯理的说“这么着吧,你去把涂主任请过来,有些事还是要他给李书记参谋一下的。”

“好的,县长,我这就去办。”小王立刻点头走出办公室。

就在涂向东走进郭松林办公室的时候,在大楼另一翼的房间里,李培政也正在听着杜言的汇报。

当听到吴慎重的外甥闯进包厢闹事的时候,李培政脸上表情略微波动,不过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你处理的不错,小杜,”李培政轻轻点头,实际上早晨的时候他已经接到了太华市副书记曲向山的电话,电话里看似随便拉了几句家常,不过最后一句才是关键:“宋总昨天晚上给我来了电话,他说平陵鲤鱼居的菜做的不错,老李呀,有机会哪天我过去也尝尝。”

这句话让李培政头天晚上一直惦记的心事终于落了下来,虽然头天晚上杜言已经通过电话给他做了个简单的汇报,不过现在听到详细的经过,李培政还是不禁陷入了沉思。

“李书记,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杜言给李培政的茶杯里续好水之后轻轻的问,看到李培政点头示意,他转身向门外走去。

“小杜,”李培政忽然叫住走到门口的杜言“我记得你是沪大毕业的吧?”

“是的李书记,沪大九零届毕业生。”

杜言点了点头,不过李培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做了个没事了的手势,这让杜言心里不由为李培政为什么要问这些感到有些奇怪。

杜言走出去之后,李培政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有些乱糟糟的文件,文件上面的字迹颇为凌乱,而且有些地方还经过涂改做过记号,不过如果仔细看,还是能看到那片文件打印的标题。

那俨然是之前杜言在平陵通讯上发表的那篇征文,不过在征文标题的旁边,却是一些潦草的注解和一串连续的问号。

看着这篇头天晚上回家后再次拿出来仔细阅读的文章,李培政不能不承认,丁秉先的话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