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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顶就是仗着他这个娘舅的势力成了梅海区的一坨臭狗屎,沾哪臭哪,人又贱到了极点,天天领着一帮人四处捣乱。
虽然梅海区深如井,但也不是所有的老板都有背景,有些背景浅的也就只好被红顶欺负,童老板就是其中一例。
独龙这人心思也比较细,他对李易感恩,同时也怕李易因为冲动得罪了乔明达,在梅海区,李易的根基不深,如果因为一时冲动而遗留后患,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独龙才主动出击,以贱制贱,也回损了一下红顶。且独龙这人在别的方面没什么才干,但在对付流氓地痞这类人时,却总是能想到好主意,独龙的信条是,对付君子用君子手段,对付流氓就用流氓手段,果然,一招奏效。
红顶来的时候,一脸流气相,这时脸色却沉的厉害,姘头跟一个黑人跑了,对红顶来说是奇耻大辱。
红顶冷哼一声,道:“你是什么人?从来没听说过你,小瘪三,滚一边去。”
独龙嘻嘻一笑,道:“别说你没听说过我,就连你那姘头都没听说过我,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俩每次干的时候,都关着灯。”
这话说的庸俗不堪,可是效果很好,客人们立刻哄堂大笑。
红顶脸色变的更加难看,李易发现他的头顶竟然真的微微有些发红。
红顶嗷的一声冲着独龙就冲了过来,李易早有防备,也不见李易摆腰迈腿,已经绕到了独龙面前,左手轻抬在红顶手腕上一架,红顶这一拳无论如何也打不出来了。
红顶身子一震,被李易的内力震的退后两步,蒋锐走过来,在李易耳边道:“红顶怒了,这就说明他输了,咱们占了上风,别放他走,把这个场面维持下去,能耍他就耍他,不能耍就给他个面子,这样会最大限度的减轻客人们的反感。”
李易明白,上前一步,笑道:“红顶哥,独龙是我的人,你别生气,我给你赔礼了。”
说是赔礼,其实李易脸上的笑却明显是嘲讽,红顶也没想到今天会是这么个结果,眼球一转,立刻恢复了常态,哈哈一笑,道:“李老板,姜师傅到底在不在啊,我们大伙来就是为了看姜师傅表演如何做大餐,赶紧叫他出来啊。大家说对不对?”
别人大都没有应和,红顶带来的人却齐声道:“对。叫姜师傅出来!”
红顶又道:“不过我听说姜师傅是做死人菜的,原来给那个那个谁。那个姓陆的死妖精做的就是死人菜。不知道靠不靠谱啊。”
忽然一指一旁客人桌上的菜,夸张的叫道:“哎呦喂!这是什么东西白花花的?死人脑子!可吓死我了,你那盆汤里会不会有死人头?啊!还有脚趾头!”
他这么大呼小叫的,虽然所有人都知道红顶是故意捣乱,可是人的食欲是受环境影响的,更何况确实有传闻,说姜丰年以前用死人为材料做过菜,这桌客人立刻没了食欲。纷纷把盘子碗向前一推,不再吃了,脸上显出厌恶的神情。
姜丰年已经在二楼听了半天了,见对方闹事,便从二楼走了下来,在李易耳边道:“要不我给他们做道菜,叫他们吃完赶紧走。别在这闹事了。”
李易想了想,小声道:“好,速战速决。”
姜师傅立刻换上衣服,来到后厨,对着扬声器道:“不知道你想吃点什么?”
红顶拉把椅子坐下来,道:“吃什么?嘿。吃豆腐吧,栗子味的豆腐。”
大家一听都嘘了一声,天底下哪有什么栗子味的豆腐,这纯属捣乱。
姜丰年想了想,轻声道:“好。我试试。”
他这一说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尽显大家风范,龙师傅他们立刻停下手里的活,轻轻闪在一旁,把姜丰年围在当中,客人们也都立刻停了下来,把目光集中到了姜丰年的身上。
一时间就像是欣赏明星的演出,整个酒楼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人们的呼吸声。
红顶也被这气氛镇住了,心道:“难道姜丰年真的能做出来?我才不信。”
姜丰年把袖子高高挽起,洗净了手,在吹风机下吹干,动作虽慢,却毫不迟疑。
龙师傅把装豆腐的水缸拿了过来,一点红酒楼的豆腐都是自磨自制的,从不到外面买。
姜丰年微闭双眼从水缸里轻轻一抄,便捞起一块豆腐,这豆腐很嫩,在姜丰年的手上直颤,似乎要流到手掌外面一样。
姜丰年把豆腐放在案板上,龙师傅立刻把姜丰年的厨具箱推了过来。
李易把姜丰年请回来之后,给姜丰年用上等材料打造了一副上品厨具,全装在一个自动灭菌、保持温度和湿度的密封箱子里。
这箱子里面是金属材料的,外面却是复古的竹材料,姜丰年右手轻轻搭在箱子上,微一抚摸,手肘一压,已经将箱子盖挑开,唰的一下,这些厨具在灯光下映出了耀眼的光芒。
姜丰年的动作本来很慢,这时却忽然之间变快,右手食中二指一挑,已经将一把菜刀挑了起来,眼睛也不看向菜刀的方向,只右手一伸,已经将刀抄在手中,随即横着向豆腐削去。
姜丰年的动作像是在打太极拳,快速而柔和,横三刀竖五刀,已经将豆腐削好,可是从表面上却看不出豆腐的形状有什么变化。
姜丰年将菜刀在水里一浸,横着一推,已经归刀入箱,与此同时,右手已经夹住了一只特制的小刀子。
姜丰年左手拿起一块龙师傅推上来的地瓜,左手转动,右手小刀在地瓜上反复的推了几刀,当的一声,右手飞刀归箱,左手一甩,地瓜的皮已经像削苹果一样被削成了螺旋形。
地瓜放在案板上,姜丰年掀开箱子的第一层,从第二层里拿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来,左手将地瓜按住,右手持着这东西在地瓜上只一旋,地瓜便立刻被绞成了泥状。
生的地瓜被绞碎之后,会有很多汁液,姜丰年用铁板一铲,将汁液收到一个碗里,碎瓜肉却放弃不要。
龙师傅是内行人,他知道栗子跟豆腐当然是不能放在一起做的,而且吃豆腐,吃的就是豆香,如果用栗子跟豆腐一起煮,把栗子味融进去,这菜就没法吃了,因为两种味道根本不合。
所以龙师傅才会递给姜丰年地瓜,实际上这菜只能从地瓜里取味,经过人工调剂,令这个味道接近栗子味。
按照烹饪的惯例,两种不合的味道不能放在一起做,那就只能分而煮之,再用一种过渡剂来调和,令两种味道相协,成为一道菜,而不是相融,因为那是根本融不了的。
只是以龙师傅的知识和技艺,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中间过渡剂会是什么材料,其他的菜一般都是用调料来过度,可是调料会掩盖豆香,扭曲栗子味道,做完之后难免有瑕疵。
龙师傅的眼睛盯着姜丰年的手,只见姜丰年双手一翻,从筐里拿起了两个鸡蛋。
龙师傅哎呦一声,恍然大悟,记得有一道香酥烤小米黄花鸭的菜,就是鸡蛋清这种食材做为中间过渡,鸡蛋清的调剂范围,在菜里包括辛、苦和甘三种味,在肉类里包括生猪肉和熟鸭肉,自己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果然,姜丰年将两个鸡蛋一碰,拇指一挑,将两个半截的蛋壳挑在一边,双手微摇,很快便将蛋清洒到碗里,蛋黄则放到一边。
姜丰年扔掉手里的蛋壳,在湿巾一抹,身子微转,起锅注入少量水,开大火,右手不停的搅水,左手一插一挑,已经将豆腐盛到了铁板上,微一摇晃,豆腐居然散开成了数块,每一块都是莲花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