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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拿文件开始,朱雅贞在紧张计算里面数据,甚至没去多管两人冲突。
仿佛知道雷副董已经望过来,她随即抬起脸来,凝目向张丽质问道:“张姐,虽然你的数据没有太大问题,但作为财务审核工作的本质而言,他们的工作成效根本不应计算下属公司的效益基础上。
而且这些资金调用全是由下属公司提出请求,林会计才能依照他们提出的计划进行审核,与他本身工作能力并没有太大关系。换成任何一个会计都能做出同样事情,这根本不能明任何问题,反而林会计在其他方面的失职更让人难以忍受。”
“是吗?但你无法否认林会计确实为公司创造了两百万以上可观效益吧!而且这不是他一年的工作成绩,而是连续两年都有这样的工作成绩,这又能用偶然来形容?
我不知道你们雪花公司每年送上来的资金调用请求有多少,但要想在众多资金调用请求中准确发现哪些资金调用具有盈利能力,哪些资金调用只是伪盈利,这又能用其他方面的工作缺失来进行抵消,又抵消得了吗?”
反驳完朱雅贞诘问,张丽又将手中短鞭指向雷副董道:“真的你们要解雇林会计,我你不如连雷副董也一起解雇好了,因为林会计一年内为公司创造的盈利已经超过了一个副董的标准年薪,既然你们那么想解雇一个为你们赚取堡资的员工。我你们也没理由要求公司给你们发薪水了!要砍头大家一起砍。你们不要以为砍了为你们发年薪的林会计,又想从我们微薄的年薪,从其他董事的年薪中抠钱,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从其他董事年薪中抠钱?听这里,张文总算明白张丽为什么要将矛头指向雷副董了,她根本是想在雷副董与其他董事之间制造分歧。
作为一间大型公司,虽然风起贸易副董事长的实际年薪相当高,但高也只是高在效益年薪上。如果只计算基础年薪,大概也在两百万左右。而林会计虽然只是个一般会计,毕竟是总公司的一般会计。创造出来的总和效益也相当高。
两相对比之下,的确没人能否认,雷副董的年薪正是来自林会计的工作成效。
不过,在众人的低声附和中。朱雅贞也满脸恼怒地站起来叱道:“张姐,你别想转移话题,难道你认为林会计的工作,换个人不能完成吗?如果按照我的计划进行机构精简,每个人能为公司创造的效益将会更大。”
“精简机构?疯女人,你白痴了吗?难道你不知道任何公司员工都分为两种类型,一种员工是为公司创造超额效益的人,一种员工是为公司创造稳定效益的人。
或许失去那些为公司创造超额效益的人只是让公司发展略为缓慢而已,但如果失去那些为公司创造稳定效益的人,这样的公司离破产也不远了。
真的按照你的机构精简计划去实行。把所有人都当成超级战士来待,让所有员工都成为那种为公司创造超额效益的人,难道你想公司在一天内变成世界上的№1?”
一边责难朱雅贞,张丽将手中短鞭在空中大力挥舞着。配合她话中内容,讽刺的意味溢于言表。
一天变成第一,或许张丽的确有些夸大嫌疑,但作为能令公司稳定发展的基石类员工,张文同样觉得他们的工作必不可少。
至于林会计究竟属于创造超额效益还是创造稳定效益员工,他一个新进员工,自然无从致喙。
即便一个公司中能为公司创造超额效益的明星员工只有5%。其他只能创造稳定效益的95%员工也未必能轻易放弃。越是大型公司,对裁员一事会越发谨慎,特别是公开和大型的裁员。
他只是不明白,张丽为什么一直没提林会计否决与风书公司合作的贡献,相信那更具有服力。
无论任何投资计划。首先进行审核的肯定不是各阶层领导,而是具有专业经验的资金会计。因为只有他们才能准确解释、证明。或是批驳各种投资报告的正确、谬误,为领导的最终决策提供审议意见。
如果是过于荒谬的投资计划,他们也会如林会计一样直接在任内否决掉。当然,他们也得拿出足够服人的理由。
一边打压着朱雅贞,张丽仍在做着义愤填膺般发言:“风起贸易不是你们实行公司改革的试验田,作为一间稳定向上发展的大型公司,风起贸易的经营绝对值得业界称赞。在一片叫好声中你们却妄想触动公司稳定发展的基石,我实在怀疑你们在风起贸易进行裁员的目的底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比风起贸易员工更能干?可你们也不要忘了,风起贸易并不是因为经营不善邀请你们入主,而是因为恶意收购不得不接受你们加入。”
再次从张丽嘴中听恶意收购四字,雷副董也坐不住了。
他可不想张丽事事都与恶意收购牵扯在一起,张嘴道:“张姐,虽然林会计的确为公司创造了一定稳定效益,但公司如果长期保持毫无变动状况,你认为公司的发展契机又将从何而来。林会计的工作成效固然不错,但那也不是他的一人之功。而在其他方面,他对公司却有极大拖累作用,所以他的工作也并非不可取代,这你无法否认吧。”
“哼,哼哼,雷副董,你真认为林会计的工作谁都能取代吗?这话也等你过这份材料再吧!”
话的时候,张丽嘴中“哼哼!”两声。立即从手中抽出一份材料。
原地站着。“啪!”一声,远远摔雷副董身前桌面上。
虽然张丽没叫雷副董闭嘴,这种行为也绝对称不上好感。张文也暗道自己最好不要得罪她,更不能让她失望,不然自己肯定会死得很惨。虽然不至于千刀万剐,张文也仿佛可以自己被张丽砍头的情形。
所以,不需张丽望过来,在她摔出材料的同时,张文也将手上公文箱再次打开,取出一叠林会计否决与风书公司合作计划的资金审核报告书。
接过张文手中报告书。秘书处的秘书也迅速将材料分发下去。
闲下来,张文却诧异地,先一步拿材料的雷副董脸上竟然皱起了眉头。难道里面有什么问题?这是张文唯一担心的事。
随着材料一份份分发下去,张丽也左手抱胸。顶着右肘竖在脸旁,摇晃手中短鞭,一脸不屑地挑着眉毛道:“雷副董,还记得上月风书公司被判非法经营一事吗?如果我没记错,雪花公司也在这事损失了不少吧!
但正是你嘴中随时都可以找人替代的林会计,他却在一年前否决了自己分管的阳光汽修中心与风书公司的合作计划,事先为公司消除了隐患,难道你认为这也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替代的理由?那你在解雇林会计之前,不如先考虑一下解雇掉雪花公司所有财务人员吧!相比于林会计的睿智,他们实在太无能了。”
听张丽宣言。不但那些已拿文件的公司董事立即仔细翻阅起来,没拿文件的风起贸易高层也开始窃窃私议。
很多人都认为,雪花公司所以强行收购风起贸易,正是因为在与风书公司合作一事上损失太大,所以才趁着风起贸易股价较低时,希望来个墙内损失墙外补,强行并购风起贸易。
但如果林会计真在一年前发现了风书公司的非法经营状况,那的确是件了不得的事。
“所以,既然林会计都没有必须裁减的理由,风起贸易其他员工自然也没有裁员必要。至少在一年内。我不出风起贸易有进行裁员动议的必要基础。这不但是我们审核裁员提议后得出的结论,也是特勤部的存在理由。
如果没有特勤部努力,这次裁员将无法避免,林会计这样的优秀员工也将被迫离开公司。虽然我们无法否认林会计身上的确有些毛病,但很显然。他为公司创造的效益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身上毛病所为大家带来的麻烦。”
“现在还有人反对特勤部存在,认为胡乱精简机构是必要的事吗?”
不等其他人发表意见。张丽自己得出了结论,然后志得意满地在众人鼓掌声中走下讲台。
或许特勤部的命运没那么多人关心,但所有人都知道,雷副董在风起贸易的清洗企图是彻底破产了。因为张丽已给他留了个台阶,如果他还坚持在一年内裁员,所有人都相信,张丽手上肯定还有更多致命证据。
在张丽回自己身边时,张文心中也松了口气,知道下面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
毕竟他只是个新进员工,突然参加这类董事会议,还在会议上独自发言,这实在有些超出张文的心理承受力。
不过,张文的心还没真正放下,脚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低头望去,竟是张丽已将左脚重重踩在自己脚面上,更将脚跟在上面拼命揉动,仿佛发泄着莫大怨愤。不知她底什么意思,还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张文不敢声张,只得痛苦地弯下腰去。
难道这是一流白领的苦与痛?低下头时,张文满脸都是酸楚,美好幻想也在脑海中一片片破碎。
距离上次董事会议已过了两周时间,张文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虽然裁员动议已在特勤部努力下得以废止,但因为特勤部工作责任还未确定,所以一直都没有新的工作部署。不过,张文也不可能偷懒,因为他每天都要跟着蓝兰学习。学习各种报表、学习做各种报表,里面不但有总公司报表。还有各种分公司的多类型报表。
知道这是为蓝兰休产假做准备。张文也不敢马虎对待。
“啊啊!那群老糊涂,底要扯皮扯什么时候,信不信我撂挑不干了。”
“砰!”一声,推开大门走进屋中,张丽又是一连串抱怨。
她的抱怨现在已吓不倒张文,只是抬脸张丽挥舞拳头的夸张表情,张文迅速低下头,继续与眼前一堆报表拼命战斗。
张丽现在每天都要往董事长室和各个董事办公室跑几趟,希望尽快确定下特勤部业务范围。不然别开展工作,她甚至无法召集更多员工。至今特勤部还是猫三只。
不过,特勤部的人员组成虽然一直没变,办公环境却得了天翻地覆般变化。
不知张丽从哪里挖来的资金,竟将特勤部布置得好像个人领地一样。
她并没有为自己的部长室单独隔开一个房间。而是将整个特勤部当成一个巨大部长室来待。宽大的褐红色檀木大班桌足有三米长、两米宽,沉甸甸地摆放在特勤部办公室的临窗位置上,劈面给人一种沉重压力感。
不仅如此,张丽还在自己桌前以八字型方位给蓝兰、张文各布置了两张型大班桌。
全玻璃制的大班桌将近两米长、一米宽,起来大气也很漂亮,但却没有任何抽屉,更因为是玻璃制品,也没有任何**可言。
除此之外屋中没有更多东西,只是沿着两边墙面摆放着一溜大型文件柜。当然,文件柜中可不是空荡荡的。里面塞满了张丽从秘书处找来的各种历史文件,那也是张文现在正努力学习的东西。
这架势,张文都觉得特勤部更像一间董事长办公室,而不是什么部门办公室。
“女将,又怎么了,事情还没搞定吗?”见张丽一脸气恼,仍是半躺半座在沙发上的蓝兰招呼了一声。
与张文已经用上了自己的新办公桌不同,蓝兰却仍是沿用着从财务部带来的长沙发,表现得格外恋旧。除了有时会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即便对张文进行各种指导。她也是在自己的长沙发上进行,日过得比任何人都要惬意。
“真是的,那群老东西,一个个不知道在担心些什么。张妹,上次你不是很狂吗?现在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一边抱怨着。张丽没坐回自己位置,而是一起坐在蓝兰沙发上。却又睁眼瞪向张文。
在蓝兰的笑声中,张文脸色当即苦了苦,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连日来的不顺,张丽早将董事会上张文的贪婪当成了主要原因。虽然她也希望特勤部能代替董事会执掌审核各种动议的权力,但如果事实证明这个想法行不通,那全是张文的责任了。
知道无法推卸责任,张文已不是第一天在考虑这问题。
顺着张丽问话,他整理着思路,心翼翼道:“张部长,那些董事不同意我们特勤部对各种动议进行事先审核,不是怕我们分摊权力吗?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你不试试走其他路,例如找某个大董事,她愿不愿意让特勤部代行监督风起贸易一切事务。即便大董事没有这方面愿望,我们也未必真需要替大董事做事,但在知道我们与大董事进行接触后,想必其他董事也不希望事情失去控制吧!”
“咦!咦咦。”不是张丽,而是蓝兰听着张文的提议立即惊笑出声。
所谓大董事,在风起贸易只适合一人,那是代表李氏家族的李娇柔。
李娇柔虽然只在召开董事会议时出现在风起贸易,但也不是所有董事会议都参加,有时甚至一年只来一次。
如果特勤部真成了李娇柔和李氏家族监督风起贸易耳目,以李娇柔拥有的风起贸易51%股份,不但确实有法可依,也会让风起贸易今后的经营受特勤部制肘。虽然李娇柔肯定早在风起贸易暗中布置了眼线,但一明一暗的布置,还是明面上更招人眼球。
所以,不管成功与否,相信风起贸易董事会都会迅速给特勤部一个适当安置。
“哼。哼哼。很好,这件事交给你来办了,你知道为什么吧!”
张丽沉默了一会,嘴中突然“哼哼!”两声,将事情抛还给张文。
傻怔了一下,张文只得苦笑点点头,站起身道:“我明白了,我不会拖累张部长的。”
与李娇柔接触,无论从哪方面都是种釜底抽薪行为。如果张丽上次与雷副董对着干,还只是针对雪花公司入主风起贸易的不满。那这种私自接触李娇柔的行为,无疑等于特勤部已将目标瞄准了风起贸易所有事务。
张文本当这是最后的破釜沉舟之策提出来,怎么都没想张丽现在会让自己实施这种霹雳手段。
虽然脑中还有些浑浑噩噩,有种突然被砸晕的感觉。张文也知道自己出来的话必须自己负责。
这种事情过于危险,别不能轻易实行,即便真要实施,张丽也不便露面,不然特勤部真没有任何转圜余地。所以不管怎么,这种为难人的事似乎都只能由自己来承担。
张丽面无表情的双脸,张文不敢耽搁,收拾好桌面,夹着公文包向张丽、蓝兰点点头,大义凛然走出了特勤部。
待大门在张文身后关上。蓝兰一下笑出声道:“女将,难道上次董事会的事,你真的没与张文排演过,全是他独自闯出来的祸。”
“哼,我早过那与我无关了?那么荒谬的权力,董事会怎么可能轻易交出来,不是他上次胡闹,特勤部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该着给他一个教训才对。”嘴中切切地骂着,张丽脸上露出了恼怒表情。
如果不是张文上次在董事会上将特勤部的权力放得过大。自己现在也不会四处碰壁。
想这里,她又将左脚狠命在地面上摁了两下,仿佛仍在踩着张文双脚。
“是吗?张文还真大胆!那你让他一个人去办事,不怕他又闯出什么祸?”除了在张文面前,蓝兰从不会称呼他张妹。那只是她对张文的昵称。却不等于她也会在其他人面前这样笑话张文。
只是这点张文不知道,蓝兰也无意让他了解。
张丽却没在乎蓝兰对张文的关心。高高翘起二郎腿,甩着手指,狠狠在嘴中啐道:“怕什么,你当他真能找李娇柔女士吗?他最多是在公司里面胡乱打听一阵。然后等着消息自然泄露,我可以出面收拾残局了。这样不但可以狠狠教训他一顿,想必特勤部的事也能顺利解决。”
“嘿嘿,女将大人你还真是个坏心眼女人!”
知道张丽的心思,蓝兰也开始窃笑出声。张文本是个新进员工,不管他做出再荒唐的事,以两人力量要保下他都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