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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近一看，白芷荀不禁错愕道：“认领尸体？”她心里一沉，看向季琉云。
却见他已经走到告示前，面色凝重地对着两个衙役小声说了什么。
其中一个衙役便道：“跟我走吧。”
然后季琉云就转头看向白芷荀，“我去看一下。”
白芷荀不放心，追上去道：“我跟你一起去。”
季琉云现在没心思劝说，便随了白芷荀的意思。
二人随衙役来到衙门，绕过公堂，来到位于牢狱旁的一处小茅屋。
还未走近，隐隐便传来一股腐臭味。
“这里常年都有无人认领的尸体，味道有些难闻，二位莫见怪。”衙役收了季琉云的钱，态度自然好些。
他推开门，引二人来到一个窄床边，那窄床上的尸体蒙着簇新的白布单。
衙役在掀开布单前，还好心地问白芷荀，“姑娘不会害怕吧？”
白芷荀在鬼医门也见过不少奇形怪状的尸体，所以摇头道：“我不怕，你掀开吧。”
季琉云却是牵住她的手。
白芷荀有些惊讶，他的手怎么这么凉？还微微有汗？难道他已经知道这尸体是谁的了？
待衙役将布单掀开，白芷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虽然刚才在来的路上，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尸体时，还是忍不住摇头，“不可能，韩渊怎么会死呢？”
季琉云也是一阵痛心疾首，他上前一步，细看韩渊的尸体。
只见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一片乳黄色，像是被内力震烂了脑浆，样子十分恐怖。
但他的表情却是一副震惊状，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
至于身体其他处，倒是并无明显致命伤，看样子，是一招致命。
“到底是谁干的！”白芷荀不忍心再看，含泪质问衙役。
衙役哪里知道啊？讪笑道：“姑娘，小的只负责认领尸体，至于凶手是谁，这还得立案调查才行呀。”
“不必了。”季琉云冷声道。
“为什么？你不想为韩渊报仇了吗？”白芷荀不理解，却见他撒开她的手，将韩渊的尸体抱了起来，转身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走吧。”
“……”白芷荀怔愣一下的功夫，季琉云已经走了出去。
她追上他，质问道：“你不打算找出真凶吗？韩渊不是你朋友吗？不如我们报官吧？”
“不必了。”季琉云只说了这三个字，便没有再说话。
出了衙门，他雇了一辆马车，买了工具，驶向城外。
白芷荀自然也跟着去。
马车停在郊外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季琉云下了马车，拿着铁锹开始挖坑。
“我帮你吧。”白芷荀知道季琉云此时心里已经难过极了，但她真的不擅长去安慰别人。
季琉云没有说话，不一会，坑挖好了。
他转身回到马车去抱韩渊的尸体，安放好，开始填土。
白芷荀注意到，他在掬一第一捧土时，一滴眼泪滴落下来。
她怔住了，印象中，季琉云是第一次哭。
她不禁看向半掩住的韩渊的尸体，默叹道：“韩渊，都怪我，我不该让你出去找琉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