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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字一说出来，陈亮才觉得自己的喉头有些干涩。这个人还是人吗？他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这样的判断和行为？这个人，到底应该怎样对待？杀？还是不杀？
“你这是怎么了？说话啊？这个人，有什么毛病？我们都还没有动手，他干嘛把自己敲晕？”真真娇嗔地问。
陈亮摇了摇头，叹息道：“他跟我们三个动手，有胜算吗？自己敲晕自己，总比被我们打晕甚至杀死要好得多吧？”
“可是，他就算是敲晕了自己，我们也能杀死他啊。”白蕊不解地说道。
她不开口还好，她一开口，倒提醒了陈亮。这事是怎么发生的？不就是白蕊没有履行她的监视任务，让柏淩消无声息的进来，让他们这么被动的么？
“我正要问你，我不是让你发现什么风吹草动，就给我电话的吗？这柏淩都已经进来了，你别跟我说，你没看见他。”陈亮板起了脸。
“我有打电话啊。”提起电话，白蕊就一肚子委屈。她也想打电话及时通知他们的，可谁知道他的那个破电话，为什么会接不通：“你的电话，根本打不通。”
“打不通？”陈亮脸上神情一滞，忙掏出手机看了看，果然，手机没有信号。
“这是怎么一回事？”陈亮冲真真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啊……”真真如梦初醒，低头小声说道：“我忘了告诉你，在空间里，手机是收不到外界信号的……”
“靠！”陈亮欲哭无泪。真真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总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先是忘了用法术探测秘密入口，现在又说忘了告诉他空间里手机没有信号？他当时交代白蕊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她明明是在他们身边的啊，这是怎么了？脑子进水成了浆糊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跟真真计较这些的时候，他们来的主要目的是救出林子昊，虽然现在倒下了一个柏淩，但这里毕竟是九黎的基地，还会不会有更厉害的人坐镇，那就谁也不知道了。尤其是，柏汝祥直到现在也没露面，他会不会在哪个角落里，带着冷笑，看着他们呢？
“走，把这个什么战斗空间解除了。我们去救人。”陈亮冲真真。白蕊二女招了招手。
“那，柏淩怎么办？”真真迟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柏淩。
“他……”陈亮又沉吟起来。他刚才已经矛盾了大半天了。这个人，要不要杀？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也没能找出一个答案来。
从理上讲，他们是来人家的地盘上找人的，柏淩身为地主，只是尽了他地主的责任而已，何况，至始至终，柏淩也未曾对他们出手。其实，柏淩跟陈亮，也没什么揭不过去的梁子，这个时候杀了柏淩，就算陈亮不是好人，心里也过不去，也实在下不了这个手。他可还从没杀过人呢，不，不对，他连一只鸡都没杀过。
现在的柏淩，自己把自己打晕，已经很明显的告诉他们，他们在海天制药的一切行动，他都不会造成阻挠了，自己一行人，到底还有什么杀他的理由？难道，就因为这个人可能将会是他今后的劲敌，他就要去杀人？
可要是不杀柏淩……
陈亮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发寒。这个人，简直可以用可怕来形容。他对自己的手段，对人心的洞察，都让陈亮叹为观止。如果刚才，柏淩真的对他出手，那现在，八成柏淩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如果是那样，陈亮至少还有个正当防卫的理由可以安慰自己。
可现在，柏淩把所有的难题，人性和道德法理之间的矛盾，完全丢给了还清醒地站着的陈亮。不杀，空留后患，可杀……
“到底怎么样啊？”真真有些不耐烦起来。陈亮从来就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们走，不管他。”陈亮终于下定了决心，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柏淩，叹息道：“这一把，你赢了，但我相信，你不会一直这么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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