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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马?不就买了一千匹么,怎么又多出这四、五百匹来。
这还是真没料到的好事,当初李清在延州支付买马款的时候,就是和买人家的货物,可延州货商有几个会向李清报高价的?更何况最后李清还多给了不少。
行商就是要获利。这些个丝绸、盐茶在大宋境内是一个价,到契丹人那边身价可是看涨不少,更何况娜仁托娅一行人带着这些货物回乡,不管是党项人还是契丹人,都把他们当着行商来对待的,盘查不严,抽头也不多。
等到了和契丹人一交易,换来的牛羊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蒙古人这会还是弱势的很,加上生活习性又是逐水草而居,漂泊不定,契丹人在北方统治了几百年,蒙古人到哪不要看人脸色?
平时就要按时缴纳牛羊马匹,就是有契丹人买他们的马,也是将马牵了走,随便给些牛羊充数,哪有这一次交易的公平,遭了雪灾的乞颜部落,过了个丰厚的冬天不说,还接济许多牛羊给别的小部落。
李清临行前要娜仁托娅带的那些瓷器、珠花,可是派上大用场了,同出一脉的孛儿只斤部落,听说乞颜部落换来不少好东西,都来瞧热闹,那些个有钱的乞颜,为一套茶具,出手就是十匹骏马。
这蒙古人骨子流的血是彪悍的,没有吃的,拿起刀就会去抢,可生意头脑却是少得很,平日打交道的行脚商人,哪有不使劲占他们便宜的?这会他们按照平时的交易规则一计算,反觉得他们占了李清很大的便宜。
本就是遭了灾等粮食救急,还占人家便宜,可不是大草原上儿女的做派。
几个那颜一商议,咱乞颜人穷,也没啥东西拿得出手,那大宋人不是要马么,干脆咱们再送上一些过去罢。
这次娜仁托娅可不要部落里的长者再来请,欣欣然同意再跑上一遭,可能党项人这会子把注意力都放在西边和吐蕃人开仗上了,一路上太平无事,可到了延州找倩娘一问,这个李公子跑回京城了,问是啥时候能再来延州呢,倩娘说了,这可保不准,兴许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这下娜仁托娅觉得沮丧极了,兴冲冲的跑来,就这么回去,实在有些不甘心,倩娘这会也发愁呢,李清来信托付她安排好延州兄弟的家眷搬来京城,这老的老,小的小,女眷都不少,正有些放心不下,见娜仁托娅这般神情,心下一动,说道:“妹子休急,莫若随我一道去京城如何?”
去传说中最富饶的宋朝都城看看,这可是大诱惑,娜仁托娅想都没想,一口便应承下来。一同赶马前来的那些部落中的小伙,闻到要去汴京也是兴奋的很,就是同来的那颜,本就是要当面向李清致谢的,这人没碰着,岂不是白来一次,再说汴京的诱惑实在是大,也没费多少口舌,就这么一齐上路了。
有石元孙亲笔书函关照,往京城而来也没碰上什么麻烦,倩娘觉得轻松不少,几百匹马在,赶路就要轻松多了,否则这些家眷里老人家都不少,又有许多儿童,单*走路,要挨到什么年月去。
别看倩娘说的轻松,李清可知道这一路受的罪不少。有马又怎么样?那是些什么大车啊。在李清眼里就是后世那些收破烂拉的平板车,在这上面颠簸一千多里,不是遭罪是什么?幸好兄弟们的家眷也是经得出苦,连小孩子也不例外。
“倩娘此番情意,李清实无以为报,倒要好好在水云庄上多住些时日,以李某尽地主之谊才是。”李清起身给倩娘行了一礼。
倩娘一摆手笑道:“三郎说的哪里话来,倩娘离京日久,也想回来看看,便是沾三郎的光才是,再者,三郎回了京城,犹不忘延州旧谊。即便石将军及众将士提及,也是感慨不已,倩娘辛苦一遭,也是应当的。”
这话说的李清可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卖了一千匹马,纯利可是了不得,这中间多少人出过力?仅凭自己一个人,能赚到这个钱?就是因为实在赚得太多了,李清才大大方方的把收的礼全部捐了出去。何况那都是要礼尚往来送来送去的,咱帮人捐了,名声可是自己赚到了。
做人可要厚道,占了便宜还卖乖是要遭雷劈的,没见人娜仁托娅么,眼巴巴从大漠将马一直送来汴京,这中间几千里地,不容易,咱可不能白收人家的马,到时候好生厚重打发了走才是。
正说着倩娘笑吟吟的递过来一张纸,李清接过来看了半天也没明白上面写的啥玩意,就只知道上面盖着大印,这是啥文书呢?又不好意思叫若英过来读给他听,他随手递回给倩娘,信口说道:“此又是何等物事,与我李清有何相干?”
“不相干?”倩娘诧异的一挑眉毛,“这可是延州城外最大的一座寨子,三郎还真是家大业大,居然不放在眼里了。”
延州最大的寨子和我李清家大业大有关系么?李清闻言也是奇怪。
“三郎且细看看,这可是三郎的产业,上面盖着延州府的大印呢。”倩娘嗔怪地说道。
我的产业?字虽然不认识,可红巴巴的圆圈是大印还是明白的,李清拿过那张纸又细细的找了一遍,不错,是有咱名字在上面,不过倩娘倒要为我解惑了,我几时在延州有寨子了?
其实也没啥好解惑的,只是李清做惯了甩手掌柜,再者,人家倩娘能干又尽心。
张管家和安小哥先是往倩娘处送马的身价,后来又按李清吩咐往倩娘处送抚恤天宇山阵亡兄弟的钱,又是尽量多给的规矩,买马实在是赚很了,本身的五十贯身价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张管家也慢慢心大,咱不是库房都嫌小么,他和安小哥一商量,将那些成色不好的绸缎,还有李清看不上也不怎么值钱的金银器物全往倩娘那发了。
当然是得到若英许可的,不是不向李清禀报,一说到这个钱上面,没一次李清有耐性听完的,往往才开头李清就是一句:“张管家你瞧着办好了,此等事无需告知我的。”把个张管家郁闷的直心酸。
倩娘收到这么多的财物,知道李清还要买马和硝石,最初也没想立个寨子的,将东西都留着呢,可架不住水云庄一个劲的送,难不成风雨楼也起个大库房不成?收的多了,倩娘便起了立寨子的念头。
延州这地方与内地可不一样,边关,加上党项人时常过来劫掠,无主荒芜的田到处都是,只要你肯开荒,就没地价这一说,这里首先缺地是劳力,其次,就是要有栖身之所,还要能挡得住党项人。
不过有了石元孙这个掌军的侯爷在,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寻个既相对安全又水土肥沃的所在,拿出财物,招人大兴土木立寨,延州的边军知道这是李三郎的寨子,过来帮忙的极多,延州城里的行商也是纷纷捐物出力。
这边关上的人,包括边军在内,想的最多的,其实都是平安二字;上次李三郎不是大破党项人么,要是李三郎的产业在这,他能允许党项人到他家抢东西?没见天宇山一战后,便没见大股的党项人再过境劫掠么?
所以李清的寨子立的很快,还是城外最坚固的一座,倩娘先将阵亡兄弟的家眷安置入内,然后求得石元别与知府通气,发往延州的罪囚,都送到寨内做雇工,待遇可比别处强多了,不但远近的罪囚们愿意来,其他民间小寨里的人也纷纷过来投奔。
才几个月光景,就是一番兴旺的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