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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帅阁下,刚好六点整。”
“呵…居然睡了整整八个小时啊…罢了,部队的情况如何?”
“按照您的吩咐,提前一个小时进行了布置,现在各个装甲部队的乘员已经就位,正在等待您的命令。”
“…穆拉那小子呢?昨天从弗莱尼镇撤回来后,不是一副快要死了的表情么?”
“嗯…适才属下看到过穆拉大人,精气神比起昨天要好了很多…只是…”
“只是?”
“只是神色比起过去那个坚毅神气的大人,感觉要阴郁了不少。”
“…我明白了,那么他现在在哪里?”
“已经去整编步兵部队了…看起来大人他并没有放弃突入部队指挥官一职的意思…”
“…也好,事实上换了任何一个人,昨天的情况也只会比他更糟,不会更好…他太过于苛责自己了,昨日的不利,是我陷入了惯性思维,贸然让突入部队冲进城的结果。”
伸出左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眼罩,塞克斯继续说道:
“从废墟之下起的进攻,那么肯定有连通所有建筑下方的手段…不是独立的地道,就是跟下水道相连的暗道…既然我并不了解这个情况,那么想必是路卡这些年秘密搞的鬼…呵,鬼点子是蛮多的,那小子…”
点了点头,副官符合说:“没错,这种全镇规模的秘密改建,虽然说到底并不是什么太出奇的工程,然而却在关键的时刻,能挥非同寻常的效果…确实很像‘原‘格雷尔公爵的风格…只是再怎么耍小聪明,在真正绝对的力量面前,也只能使使小绊子,并最终败亡而已。”
听完副官的话,塞克斯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嘲讽的微笑:“呵呵…你对‘诡道’的评价。是否有失偏颇暂且另当别论——勿忘记我们在弗莱尼拥有现在的优势,说到底也是‘诡道’的结果…不过有一点你恐怕极大的误会了我们的对手,内格特。”
被称呼为“内格特”的副官,立刻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属于少校的两杠一星,在初升的日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辉——问道:“望总帅阁下赐教。”
“内格特…内格特.尤金少校,你作为同样年纪轻轻就爬到这个位置,年轻一代军官中的佼佼者,难免对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这个16岁的少校,产生竞争心理,甚至不愿认可的恶意…然而你要明白,我们并不是在和单单一个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作战而已…”
伸手指向面前的弗莱尼,他又道:“你打过不少的仗,然而我看过你的履历,你始终缺少的一样东西——挫折…所以或许,你会把败仗的理由,进行逻辑的分析…但你看不明白这里面的有些,并不那么明白的,抽象的意义…”
“我无意在此刻,给你上什么课…讲什么大道理…也不会告诉你,什么你不该知道的事实…只是有一个问题,你或许可以思考一下——”
“那就是,如果‘格雷尔’只是一个‘原公爵’的话…为什么我们的士兵,昨天撤退时,会带着被女神从地狱中救赎出来的表情呢?”
“如果它真的只是一个‘过去的领主老爷’的头衔…呵呵,那些如今也留在弗莱尼镇中,等着我们的人进去,然后抱着他们一起死去的格雷尔士兵…怎么可能如此的拼命?”
“当你想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意义时…就算你不明白格雷尔这个国家,就算你不明白格雷尔和帝国,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纠葛关系…你大概,也至少能正视这个国家吧…”
“这个…‘国家’?国…家?”
大概,这个年轻人,已经把握到什么东西了吧…笑了笑,塞克斯:
“…是的…这个‘国家’!”
转过身,他再不看向内格特——
“那么…作为敬意…就让我们用绝对的力量,来让他们在毫无痛苦中,就死去吧…”
“通知所有战车作战单位…”
“作战开始时间六点三十分…使用榴弹炮…对弗莱尼镇进行第二次覆盖!!”
“持续时间——直到我命令停止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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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曜历12o2年八月十一日,早上六点三十——
故意选择在清晨时分,敌军最有可能处于因为睡眠带来的眩晕感的时间…埃雷波尼亚帝国第三装甲师团,第七装甲师团,第二次对弗莱尼镇动了覆盖性的榴弹炮全域打击。
这一次打击,帝**共动了十轮,每轮每辆战车至少十次射击的疯狂炮击…耗费了近十万榴弹——这几乎等同于当时第三,第七装甲师团在之前的战斗中耗费的弹药总数——差点将整个弗莱尼镇的大地整个的从地面翻起…
其结果——弗莱尼镇这座对于任何一个了解格雷尔公国的人,都至少谈得上有所耳闻的小小名城于这一天,彻底湮灭了。
事实上,从军事的角度来说,这种做法非常的不可取——因为榴弹,虽然对木质建筑结构有着强大的打击效果,却难以将石材粉碎…
只会被击倒和爆炸冲击波吹开的石柱石壁,将会倒塌,翻开,堵满镇中的每一个角落。
于是,结果来说,帝**是自己拖累了自己的时间,被摧毁的如同一片岩场的弗莱尼镇,可以说没剩下任何一条能够让导力战车通行的完整道路。
然而,即使后世的军事学家,如此诟病名将塞克斯的这一举动…不得不说,某种意义上来说,经过一天前的巨大损失的帝**,必须要通过这种“示威”的方式,来取回意外的惨重损失,而低迷的士气。
故,塞克斯中将的做法,或许也是无奈之举。
至少,选择以少量导力战车推进战场,步兵在后辅助的传统保守战法,或者能够比较稳健的慢慢渗透弗莱尼,却绝对无法取回帝**本来如虹的气势。
何况并不能排除当时的格雷尔残余部队,不具有对战车的攻击手段——一旦战车被击破,帝**岂不是同样给自己制造了路障?
所以,作为一个自认为有资格对这场战争进行评论的人,我认为,塞克斯的此举,谈不上妥当与否——而应该从另一个角度来评价它——
从弱者,也就是当时的格雷尔公国,如今的格雷尔王国的士兵们的角度进行评价——是他们那别出心裁的“地道战”,和悍不畏死的狂热,让塞克斯权衡利弊之下,选择了彻底的“一力降十会”暴力作战。
同时,除却彻底毁灭了弗莱尼镇之外,这场战役对于整个大陆近代军史,还有着另外一个意义——
一个在特殊的情况,特殊的时机下诞生的争议性的人物。
“弗莱尼的黑之鬼神”——穆拉.范德尔。
——节自七曜历1235年著《近代战争史优秀战例精选.格雷尔抗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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