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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睿在小胖子的人中上掐了好一会儿,又在他的脸上来来回回拍打了十几次,小胖子才醒过来。
眼睛虚弱的睁开着,好容易看清楚眼前的这一切,却被自己的处境吓得不轻。
那个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东方的一轮红日,还在山脚下努力的跋山涉水,倒已经赶了些鱼肚白上山了。
我们的火把已经快要熄了。反正天也要亮了,所以就随手扔在了一个空旷的地方,没一会儿就从地上升腾起好多的青烟,混着这山上刚刚升起来的雾霭,压根儿分不清谁是谁。
“我死了?”小胖子先是睁大了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等了好久,才从嗓子眼里挤出来这几个字。
我看看他那个滑稽的表情,真的没忍住笑了出来。倒是倪睿和顾盼一直板着脸。我们都不说话。
“我还活着?”
小胖子再看看周围的环境,还有满身的冥钱,挣扎了好久,才从树里钻了传来。我这才看清楚,这树里的模样。里面早已经被掏空了,只剩下了一个树的轮廓。里面不大不小,可以装下一个人,小胖子这样的身型非要挤在里面,还是颇费功夫的。所以,他要出来,自然是要困难得多。
“难道这是一口棺材?”这东西浑然天成。完全就是一根整的树,中间被掏空之后做成的,形状像极了一艘船,又像是一副棺材。
我本来不怕,但是顾盼小声地说话,就像是春天里的风,稍微一吹,就起了我耳边的寒毛。
“呸呸呸……”小胖子好不容易从里面爬了出来,朝着里面狠狠地啐了两口。
“天快亮了,我们走吧!”我实在是怕,这么耗下去,在这山上再遇到些什么波澜。所以趁着这会儿齐叔在前面开路,我们这群想要下山的人,自然就要跟紧脚步了。
“我们就这样走了?”没走两步路,倪睿突然之间停下来不走了。我们所有的人,都跟着停了下来,都盯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们走了,他怎么办?”
“还有谁?”
“刚才那具尸体还在山上呢!”原来倪睿担心的是万叔。
这一来一去,我还真的把这件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了。倪睿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的挺犯难的。如果说,这是在山下,我们三个男人轮流背着万叔下去,不是不可能。但是目前,我们自己都能不能下去,还是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真要背着万叔的,最后还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还有,从我被万叔打晕扔在乱葬岗,我对他的情感已经有了很微妙的变化。以前,我能够把他当成我的亲人,但是现在光是想起他来,我都觉得自己心里发怵,更不用说是要面对着他了。
我有这样的困惑,他们三个人同样为了这件事情感觉到惴惴不安。倪睿和小胖子跟我更不一样,我可以狠下心来不管不顾,但是他们作为警察,身上还有另外的一份责任和义务。这些东西,已经如绳索一样,牢牢地束缚在他们的身上了。
好歹我们没有为了这件事情困惑太久。因为,我们当我们回到发现万叔的地方,他已经不见了!
周围的地上也是干干净净的,露水被一切都洗得干干净净,看不出半点端倪。只有那些断了的草,还在风中挣扎和摇摆,来来回回的,像是几个拼尽全身力气呐喊的灵魂。
看到这一切,我们几个人都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