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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阔简直把满眼都是辫子的罗孝全迷呆了:这个打着上帝旗号的将军,风度翩翩,谦逊有礼,而且竟然可以说一口略带点奇怪口音的流利英语(100多年后的英国口语),对西洋事物熟悉之极,对圣经也有相当研究(当然有些偏差,不然还要他干嘛?)。而且不仅他,他手下还有几万唯他马首是瞻的士兵,如果这些人全信教,立刻就可在遥远的东方建立起一个新上帝之国来!
而且赵阔虚心的请他做自己全军的牧师,像教导他们的天王一样,教导他们如何皈依上帝。
对于这工作,罗孝全几乎是撸着袖子,恨不得立刻就开始工作。
当满心只有上帝罗孝全投入平南侯军队海一样的迷途羔羊的时候,赵阔跟着放弃了一切其他事务,不论是清乡还是组织在东莞对广州的攻势,两人全力研究圣经,校对太平军以前的理论。
罗孝全这样做当然是因为虔诚。
而赵阔这样做却是因为诡诈的权术。
他根本就要把这南征军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要完成这个目的,必须消除远在南京的天王对这只部队的思想控制。
因此他费尽诺大心思联络了香港的天地会成员,找到了搬去香港的罗孝全,历尽危险,把他请到自己军中,就是要靠他是天王之老师的威望清除对洪秀全的迷信。
其实对任何政教合一的军队,要完全控制,只能从思想上下手。这也是为何杨秀清永远不可能对洪秀全下手的原因,因为肉体神一旦被毁,整个队伍的信仰基石就完蛋了,因此杨秀清再有能力,也只能立足于控制而不是消灭洪秀全这一目标。这也是他最后被洪秀全搞掉的最本质原因。
在取西经的队伍里,只能是唐僧管猴哥,而不能猴哥杀唐僧,否则那就是妖怪了。
赵阔一直对思想工作很上心,从入广东开始,他就剥夺了任何负责神父工作的广西老哥们的权力,这群人不是被高升去打仗就是被打入冷宫,军里所有的神父角色工作都由赵阔精心挑选的人来取代,惯例宣读的天王诏和天王“语录“也逐渐不念了,换了赵阔“语录”,因为远离洪秀全的优势,他一直在努力淡化洪秀全在军中的影响力。
在和罗孝全闭门苦读了几天之后,赵阔召集全军将官听罗孝全布道。
不干别的,巴巴的光听他布道就听了七天。
罗孝全带来了全译本的中文圣经,而且他可以熟练的使用中文,对任何圣经疑问都可以回答。
七天后,在全军将士面前,赵阔成了罗孝全第一个洗礼的信徒。
在他的效忠上帝书里,他不仅表达了对上帝的虔诚之心,更表达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设大同世界的决心,光靠“锐矛团”童子全军宣读这份文件,就让很多纯情士兵痛哭流涕,这不像一份洗礼书倒可以称之为一份讨满清檄文。
然后他合衣进入一个大浴盆里,让水漫过自己的头顶。
等他出来的时候,湿漉漉的他泪流满面的称自己成为了上帝的肢体,而同样罗孝全一样泪流满面——这只上帝军队的头目在自己手下受洗了,弥补了他没能给天王施洗的遗憾。
第二个受洗的是赵阔的心腹爱将朱清正,他一直虔诚的学习圣经知识,这次看到罗孝全,真是久旱逢甘霖那般欣喜。他强烈要求能排在最前面受洗,结果以他的地位,他理所应当的排在了第二个。
湿淋淋的出来,满眼是泪跪地祈祷的朱清正没有注意身边老板赵阔射向军官群里阴冷的目光。
他看的是广西老哥们们,尤其是坐在最前排的军帅钟汉——他以自己是天王洗礼过的而拒不受洗。
“整军不是请客吃饭!我是要人头落地的!”这是赵阔准备惠州整军时候发出的杀气腾腾的命令。
表面是他指的是“反帮会习气、反欺压百姓、反不守军纪”等新兵里不好的习气,但老实巴交的钟汉他们只是以为他的意思是按这恐怖将军的惯例让几十乃至几百个新兵人头落地而已,只有少数有政治投机天赋的人才能嗅出他其实是“反广西老哥们、反洪秀全”的本意,而拥有这种政治嗅觉的人太少。
其实赵阔的“血腥整军”在佛冈就开始了。
那时候,佛冈府刚被赵阔占领,但大街上依旧很热闹,商业照惯常进行,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道路上走着兴高采烈的留着长发的太平军士兵和对他们行注目礼的辫子百姓。
赵阔的亲随小丁子提着一个包裹,走进了路边一个热闹的茶楼。
“小天兵大爷!里面请!本店有上好的龙井!”店小二满脸堆笑的请这个14、5岁的进去。
小丁子没有理那个店家,他看了看里面的客人,好像很随意的走到茶楼里面,坐到了两个天平军早坐着喝茶的桌子边,看了看周围叹了口气:“人好多啊。”接着对那两人说道:“拼个桌子不介意吧?”
“随便。”一个太平军斜眼打量了一下小丁子,手微微一抬表示同意。
一盏茶之后,小丁子提着那包裹,离开了茶楼,朝军营方向走去。
走过两条街后,一个满清农民打扮的人在一个小巷子后拦住了他,他有点惶恐的朝这个小太平军弓腰屈膝,抹着头上的汗,问道:“请问小大爷,雨前巷在哪里啊?我乡下人,迷路了。”
“我不知道,问别人吧。”小丁子一耸肩,就要从这个人身边绕过去。
但他没能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