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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站立着不动,也能感受到脚下的大地之中,有一团能量正在迅速得扩展开来,晨曦稍稍回过神来,惊恐地看着侯旭易问道,“你……你真的是小白么?”
侯旭易收回手指,感受着少女惊惧的目光,他没有转头,不愿意看到少女那无助的神情。
“我……估计也不是我了……或者,这个才是真正的我?”
水儿腾起翅膀,扑哧扑哧地飞到侯旭易身旁,叫道,“坏东西!坏东西!”
侯旭易胸口的衣领一动,探出一个可爱的脑袋,原来是被他临时塞在衣服里的小猪,小猪哼哼叫了几声,然后用那小巧的脑袋在侯旭易的胸口磨蹭着。
转头看了看叫个没完的小鹦鹉,又低头打量了一下可爱的小东西,一股莫名的感动在侯旭易的心中泛起。就像是水一样,从心一直荡漾到全身每一个细胞。
“你恢复记忆了?”
侯旭易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不知道……或许算是恢复了吧……我能记起很多东西,可就是想不起我是谁……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记起的东西,倒是是不是我自己的记忆……”
这一刻,他是从未有过得孤独。
在这尘世之中,又有多少人能找到真正关心自己的人,而又有多少人会在找到之后又失去了?
晨曦凝视着这个眼前的年轻人,他看起来并不大,可眼神,却已经苍老,目光中带着的,是漠然,漠视一切的霸道。秀气的五官配合着他的一身白衣,有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般。他的身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不再熟悉,他的表情是那么的陌生。晨曦心中一痛,柔声道,“我不管!你还是我的小白,对么?”
喉结耸动了下,侯旭易涩声道,“我觉得我这个人好象被分成了无数的碎片,我……想去找回我自己……”
晨曦有着无数的话被哽在喉间,却说不出口,“我陪你……”
似乎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我陪你三个字,重逾千斤。
侯旭易摇摇头,道,“这是你的家乡。”
晨曦嗔道,“没有亲人的家乡,那还是家乡么?”
侯旭易看了一眼老头逐渐冰凉的尸体,柔声道,“你还有朋友……”
晨曦摇头,“我朋友只有你一个了……”
她缓缓走到老头的尸体旁边,淡淡道,“我从来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别人都骂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其实,我是被老头给抱回去的。”
她伸手望老头的脸上抹了抹,让老头闭上也眼。有如熟睡了一般。
“我知道,没有老头,就没有我……在我眼里,他何尝不是爷爷一样的角色……人没有不死的,我知道……我也知道老头子迟早会死,只是,”眼中逐渐闪出几丝泪光,“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快!”
那伸向虚空的手,有如标枪一般,晨曦用力拉了拉,却始终无法将它拉下去。
侯旭易叹了口气,不知怎么安慰。
他的脑中灵光一闪,骤然想起了一个一个叫做“化生”的法术,即是能把人的灵魂转化为一种动物的形式生活下去。
只是这种法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却是一点头绪都没。——他甚至有感觉,自己本不应该会知道这些!
这个,也就是让他觉得自己脑中那突然涌现的种种东西,却是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一样的原因。
念及于此,侯旭易心中一喜,道,“或许我有办法能将他复活。”
晨曦惊讶得抬起头,“这……这……这怎么可能!人死不能复生!”
侯旭易嘿嘿道,“我便有办法让他活过来!”
他伸出手在老头的额头摸了下,却发现老头的鬼魂力量实在是太弱了……连化成蝴蝶这样的小动物都做不到。
“坏家伙!坏家伙!”水儿兀自叫个没完。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语气将他重新转化过,倒不如直接把他固定在这只鹦鹉的身上。
他伸手一指,嘴里吐道,“定!”一道金光自指间射出,硬是将鹦鹉固定在了晨曦肩上。
水儿眼珠子转动了几下,发现自己即不能飞,也不能说话,不由大急。
“你要做什么?”晨曦将鹦鹉从肩头拿下来捧在手里问道。
侯旭易笑道,我想把老头变成这只鹦鹉。他伸手招了招,似乎有着一只无形的手,将鹦鹉提到半空中,放到侯旭易的手中。
水儿的眼珠急转,透着几分焦急,它本身就是通灵之物,自然知道侯旭易对它有什么不良意图。
晨曦疑道,“那……老头子的灵魂进入水儿体内,水儿会不会……”
侯旭易笑道,“不吓你了,当然不会了,两个灵魂是可以并存的!”
他伸手在空中虚划出无数金光缭绕的字符,然后疾喝道,“拙!”
字符在空中凝结成一个复杂的法阵,稳稳地罩住水儿。
侯旭易额上见汗,一指老头的尸体,陡喝道,“疾!”
老头的尸体内散发出淡淡的黑气,然后凝集成一个老头的形象,在侯旭易的牵引下,直接融入了水儿的身体。
“锁!”侯旭易又是一喝,金光大作,有若一张大网,紧紧地将水儿的鸟身包围起来,化做根根锁链,消融在它的体内。
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双目紧闭,如同昏迷了一般的鹦鹉。
鹦鹉慢慢地张开眼睛,它琥珀色的眼珠转动了几下,好奇地打量了这副新生的身体。
翅膀扑腾,还未飞到半空便直坠下来,显然是还未完全适应。
它张开嘴,用奇怪的语气道,“我……不是死了么?”
侯旭易摇头道,“没死……你还活着……”
已经化身为鹦鹉的老头迷惘得摇摇头,“我是……水儿?”
侯旭易怔了一怔,鹦鹉痛苦得用翅膀拍了拍脑袋,“我老头子……”
金色的锁链围绕着鸟身,若隐若现。鹦鹉眼中的光芒忽聚忽散。
晨曦愣了愣,奇怪地问道,“你是……水儿?”
鹦鹉眼中的光芒一凝,呓语一般地道,“我是水儿?”
侯旭易试探道,“老头?”
水儿迟疑了下,眼中的迷惘更甚,“老头……”
锁链根根毕露,金色的光芒甚至将鹦鹉的毛色都掩盖下去。锁链消失,可怜的鹦鹉翅膀腾得一展,扑哧扑哧地飞到侯旭易的肩头,叫道,“是你把我复活的?”
它站在侯旭易肩头用力跳了跳,道,“还我弄成这副样子……”
侯旭易奇道,“你是水儿还是……”
鹦鹉发出几声尖锐的鸣叫声,就如同是在大笑一般,“我怎么会是那只扁毛畜生?”
晨曦“啊”道,“那水儿……“
老头道,“早我老头子的身体里,它跟我抢身体,结果灵魂力量没有我强大,就被我吞噬了……也就是说,我也是水儿……”
晨曦呆呆地望着老头所化成的鹦鹉,忽然噗嗤一笑,“你这个样子倒也有趣,下次欺负你起来就容易了!”
老头又跳到晨曦的肩头鸣笑道,“我都死了一次了……你还想欺负我?”说罢学着水儿的语气尖叫道,“坏东西!坏东西!”
晨曦脸色一变,忽然喝道,“站住!”
刚刚走了几步的侯旭易脚步一顿,涩声道,“一切都是我惹出来的……我想……我还是走吧……”
老头腾着翅膀飞到侯旭易肩头,道,“关你什么事?若没有你,估计整个村子的人加一起都挡不住怨灵……”
侯旭易道,“我总有一种预感,那个怨灵就是我……而我,也就是它……”
“不!它不是你……你永远都是小白……”晨曦反驳道。
侯旭易阴郁远方,“我能感受到……它……就是我……或者说,它是我的一部分……”
脚尖踢掉一颗石子,侯旭易淡淡道,“我,想去找回自己……”
迷惘的人啊,你能否在这片迷失土地上,找回自己的方向?
侯旭易眼前好象闪过一丝光芒,却又抓不住。只好准备向远方追逐。
晨曦道,“我陪你……”原本的犹豫化做一股坚定,她铿锵有声地重复道,“我陪你。”
老头轻轻啄了一口侯旭易的脖子,“我这辈子可以说没出过这个村子……年轻的时候,是没有那个资本……到了后来,终于有了那个资本,可我也老了……没有精力再出去了……”
侯旭易漠然地抬起头,月亮被一片乌云遮挡,大地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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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冷冷的月光下,大地有若被镀了一层黑纱,寂静中,如果看得仔细,便可以发现空气中的黑暗,在此刻有若实质一般,一点点得汇集起来,朦胧一团的黑气点点凝聚,最后竟形成了一个漆黑的人影。
这人影,正是恶灵,拥有了一个魂魄全部智慧的他,迷惘地看了看这片大地,他从未有过的清醒过,以前的日子,他的眼睛就像是被糊住一样,思想就像是停止了转动,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看清这个世界,更别说是思考什么事情了……
而此刻呢?被黯淡的月光笼罩着的大地,却是清晰无比。漆黑的人影平行得挪动了几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分出一股黑气到了地下,草木立刻枯萎,这一秒,便好似是百十年一般。
随着草木的枯萎,黑气浓郁了几分,人影的轮廓似乎也清晰了些。
黑气一路拖行,所过之处草木皆枯。只留下一片深黄。
黑色的轮廓更清晰了些,它极具人性化得朝四周张望了下,见远处隐隐透过几丝亮光。
黑气扭曲,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笑脸一般。
风一吹,有如一团化不开的雾气,朝村庄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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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尚未降临,侯旭易便睁开眼睛,眼前照例是那两个黑洞洞的鼻孔,他悄悄将小猪塞到被子里,然后起身打了个哈欠,整了整衣服,回头望了一眼那依旧混沌一片的夜空。
这只怕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在这里遥望夜空了。
璀璨明亮的星星扑闪着,侯旭易扭过头,那隔壁房间的主人,是否依在熟睡?
轻手轻脚地打开门,侯旭易却怔住了,晨曦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哼!我就知道你说话不算数,特地在这里等你呢!”
侯旭易感觉自己大脑停止了运转,“你……你一夜都没睡?”
晨曦起身道,“嗯哼!算是被我逮到了,嘿嘿!”她一脸的惊喜。似乎两人要去探险一般,“怎么样怎么样……危险先去哪?”化身为鹦鹉的老头在晨曦的肩膀上睡得正熟,晨曦着一起身,轻微的抖动下,老头一头直向地面栽下去,大概是睡得正迷糊,犹在空中便叫了起来,“地震了地震了啊……”
本能得扑闪了一下翅膀,老头彻底清醒过来,他将身体固定在空中,然后飞回晨曦肩头,嘟囔了声,“站起来也不叫我声……”
侯旭易迟疑了下,道,“老头,不介意我到你家找点草药什么的吧?”
化身为鹦鹉的老头从晨曦肩头腾起来,“你这小子害我命还要谋我财?罢了罢了,反正我现在这个样子也用不着了……对了,我还有个东西要给你……”
它领着侯旭易到自己屋内,然后跳到一块青石铺成地板上道,“撬开地板,里面有些好东西,或许……你能用得着。”
春风将信将疑,用食指轻轻得扣动几下,这才发现里面居然是空心的。
青石的两旁则是两个看似自然的凹槽,侯旭易将手伸到槽内,用力往外一挖,只听“噗”得一声响,竟将哪青石直掀上来。
青石下埋的是一个油布包,侯旭易将它打开,却发现里面装的是一面青锈遍布破铜镜。
只是隐约中,这青绣便像是一条盘旋而上的青龙一般,一股淡淡的真力蕴涵其中。
老头道,“这是一个道人给我的,给我的时候,他只说了句,这个东西什么时候有用,等到了时候,你自然知道。我当时还不信,只是见了道人在地上轻轻一踏,便留下一个一寸深的足印,那个真是高人啊!”
侯旭易拿起镜子,这镜子的形状有些像剑,镜子是圆的,可侯旭易却偏偏生出这样奇怪的想法。
老头续道,“仔细说来,我的医术还是那道人教的呢……他当时给我留了本书……”
鹦鹉振翅飞到一个书架上,用小爪子抓这一本书叫道,“就是这本!”
晨曦伸手将书从书架上取下来,递给刚刚放下镜子的侯旭易道。
那古朴的封面上,只有两个墨黑的大字,“医经。”
医经?
侯旭易的脑中竟然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一个仙风道骨,背后背着一个大葫芦的道人。直觉告诉他,那人便是手中这本书的作者。
自己怎么会认识他?
侯旭易不由自主得翻开医经,却发现它里面记载的,自己竟都明白。
那仿佛是烙刻在灵魂深处的知识被一点点得激发出来,侯旭易微微闭眼,稍稍回想了下,竟发现自己对医术竟也略知三四,虽不可说是精通,却也自信对一些常见的病症也能手到擒来。
“怎么了?”
侯旭易苦笑一声,道,“我发现这本书中的东西我都懂……”
老头讶道,“都懂?怎么可能……”
侯旭易将书合上,朗声念道,“有其在标而求之于标,有其在本而求之于本,有其在本而求之于标,有其在标而求之于本。故治有取标而得者,有取本而得者,有逆取而得者,有从取而得者。”
老头道,“南方生热,热生火,火生苦,苦生心,心生血,血生脾。”
侯旭易笑道,“中央生湿,湿生土,土生甘,甘生脾,脾生肉,肉生肺。四方生燥,燥生金,金生辛,辛生肺,肺生皮毛,皮毛生肾。其在天为燥,在地为金,在体为皮毛,在气为成,在藏为肺……”
晨曦奇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侯旭易摇摇头,收起医经,道,“我忽然有种预感,我的三魂六魄被分成了个九个部分……而现在,我只找到了了两个……甚至两个还没找到呢……还有……还有六个我在等着我去寻找呢……”
黎明初放,绽出一丝金亮的曙光,侯旭易的声音越来越轻,“否则,我的人生都似乎不是完整的……”
老头奇怪道,“那你能找到么?”
侯旭易点点头,将目光射向东方道,“我能感受到,就在东方……只要往东走……就一定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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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的清晨总是带着几丝薄雾,在这朦胧的淡色笼罩中,村子越发显得模糊起来。
因为时已近夏,即使是清晨,太阳的燥热也能将大地烤得冒烟,偶尔吹过几道凉风,也无法将热气稍稍消去些。
对于外界的炎热,村子里却透着诡异的寒意,外界燥热如同碰到了无形的墙壁,如何也传递不到村子的里边。
阳光下,一点又一点的黑色气体逐渐向村子中央汇集,有如涓涓细流,很快便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淡淡的黑影。
黑影荡着水一般的波纹,随着黑色的增多,他越发变得清晰起来。
很快便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如果侯旭易在这,他一定会惊讶得叫出声来,因为这张脸,跟他的一模一样。
周围的空气中,似乎分泌出了更多的黑气,间杂着几股勃勃的生机朝着黑影飘去。
靠近了黑影,那好似永远不竭的生机蓦地一散,瞬间便被转换成了充斥着绝望等负面情绪的死气。
这原本只有轮廓的黑影越发清晰起来,黑肤,黑衫,黑裤……它逐渐的身体逐渐成型,不无例外的是,它浑身上下都是一片黑色。如果硬要在他的身上找到出来黑色意外的其他颜色,那就是他的眼睛。它的眼睛是血红的,目光中,除了本能跟欲望,再也找不出其他的东西了……
他的身体终于彻底成型,双脚踏到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啪!”
他皱皱眉,似乎依旧不满意,黑气朝背后一卷,只是“哧!”的一声,两片黑芒从翅膀直瀑出来,便似两张硕大的翅膀一般。
两片黑芒扇动了几下,恶灵悬到空中,然后朝远处飞去。
它的身影刚刚离开村子,一股无名之火蓦地升腾而起,整个村子在黑焰中,化做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