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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天诛军中唯一与河南金军直接对峙的军队,董先对金军的情况。比长安总部了解得更为及时。金军将所有撒出到江南江北的军队,全部收拢回来,明摆着就是一付要拔腿开溜的架势,怎么一转眼,竟强攻陕州了呢?难不成金军是看出了什么,来个以进为退,以攻代守?若是这样,要不要主动出击,截住金军呢?
董先不断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决定:出击。
得知旅长的决定,旅参谋长提醒道:“我旅的任务是防御伊阳与邓州之敌,不可擅自出击,而近日长安总部又有大调整,我旅处在最前线,必有大用。此时若不经请示而妄动,只怕会影响总部全局布署……中郎将请三思。”
董先想了想,道:“金军在伊阳倒还有点兵力,但邓州那边,自其主帅斡鲁失踪后,残余金兵已不堪战。如果不是担心占领之后,本军太过突出,易遭敌三面合击,早就拿下邓州了。故此,商洛这一块兵力可以抽出,不影响防御。至于近日长安总部的大调整,必是针对中原金军做出的反应,恰恰因为我六旅在最前线,如有大用,必是对敌发起进攻,舍此无他。”
旅参谋长也是教导营与太原军校出身的干将,善于分析形势,琢磨一会,也觉得是这个理,迟疑道:“不如先请示……”
“来不及了,陕州形势危急,刻不容缓。”董先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先干了再说。”
屋外突然传来卫兵急报:“长安军使有急件到……”
董先展开急件一看,豁然大笑:“咱们与长安总部想到一块去了……”
三月初八,董先率第六混成旅半个旅约四个主力营兵力,共计二千人马战车,跨过洛水,向北急行军,准备穿过虢州,奔赴陕州解围。
三月初十,六旅到达虢州,邵兴亲自出迎,见到二千军容整肃、兵甲齐备、车马连绵的大军,大为欢喜。引领六旅将士前往早早准备好的军营处休整,商定翌日亲率五百卒附翼随行,前往陕州。
三月十一,二千天诛军,五百虢州军,同时从虢州北门出发,再渡烛水,增援陕州。
这一次,邵兴再不敢大意,先后派出五拨硬探先行渡河,探查前方二十余里方圆情况,确定无敌情后,方敢渡河。
金军似乎认定虢州方面兵少将寡,无力来援,没有在这个方向布置重兵拦截。
虢州与陕州相距不足百里,骑兵急行军一日可至,步兵最多两日可抵。由于此行乃是增援,士兵必须保持充足体力,随时与敌接战,故此行军宜稳不宜急。
黄昏时分,援军抵达距离陕州约三十里处的灵宝县,准备在此歇息一晚,明日正式与金军接战。
灵宝县城残破,难以抵挡金军薄城,原来的县衙,已搬到距县城五里外的函谷关去了。得知援军到来,知灵宝县急忙赶来,欢喜之余,请大军入关休整。
随着时代的变迁,彼时的函谷关,战略地位已远不如秦汉,加上屡经战乱,无力修葺,三个关城都相当残破。只不过,再残破的关城,凭原有老底子,加上因险制宜,在防御方面,依旧是胜过县城许多。
越是接近敌军,越要谨慎。董先也好,邵兴也好,都不会随意置自己的军队于险地,欣然接受了知灵宝县的好意。
灵宝隶属陕州,这个知县,当然是建炎朝封的。只不过,陕州悬于金军势力范围之内,建炎朝那边,根本没人能过来,也没人敢过来当这个知县,所以这知县其实是李彦仙任命的,原为陕州军中一司录参军。此人与邵兴可谓老交情,相见之下,自然欢喜开怀。
食毕之后,董先聚集军中营以上军将进行军议,邵兴亦列席。
军议议题只有一条:明日采取哪种增援方式。
目前增援方式有两种:一,渡黄河,至北岸,绕行至平陆,再渡黄河,回南岸,进入滨临黄河的陕州城。然后与陕州军联合守城,以待援兵大军到来,这是一个比较稳妥的方法。二、放弃渡河,直接攻击金军设在陕州城下的大营,陕州军可趁势出城合击。这样比较冒险,但战果也大,操作得好,说不定可一击奏功,就此破敌亦非不能。
一支军队的首任指挥官,会极大影响这支军队的作战风格。六旅明显打上了主将个人风格烙印,诸将一至认为,应当采取第二种方式。
董先与他的参谋长也倾向于第二种方式,不仅是因为个人作战风格的原因,更因为他们是混成旅而非普通旅,守城体现不出战车优势。同时也担心陕州兵力不足,惟恐有失,遂建议兵分两路:邵兴率五百兵从黄河北岸入援陕州,六旅则从南岸侧击金军;而陕州军在看到敌营混乱后,不要迟疑,立即出城夹击。
这个策略两头兼顾,攻守皆宜,邵兴也认为极好,当下约定夹击信号,然后散会寻找渡船。
在知县大力协助下,翌日一早,已寻得十二船小渔舟,一次可渡一百五十人,五百军兵加辎重,四次便可渡完。
大军开出函谷关,北行十余里,来到黄河岸边。
渡河,是任何一支军队最脆弱的时刻,邵兴第一次出援惨败就是最好的例证。殷鉴不远,谁也不敢大意,六旅在距离河岸五里的平坦野地上摆开车阵,掩护邵兴军渡河,同时派出骑兵营放出二十里的警戒线。
邵兴五百军刚摆渡两轮,三个方向同时出现天诛军哨骑一骑绝尘的骑影。
“报——东、南两个方向发现大量金军骑步,兵力近万,距我军阵十二里。”
“该死的北虏!又来这一手……”邵兴差点没跳起来骂娘。
“金军还真是玩上瘾了。”董先将挟在肋下的头盔,往头顶一扣,“好得很,正想找他们呢。择日不如撞日,就在这黄河岸边见真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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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再现一位舵主“鹦鹉螺子”,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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