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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误入樊笼?
,一呼一吸,出刀收刀,杀法平实,步法严谨。尽管距离金銮殿上拜授武状元,已过去了整整二十年,人到壮年的徐徽言,武艺非但没落下,反而越发精进。
“呼……呵!”徐徽言舞得呼呼生风的掉刀倏地倒拖于地,然后疾奔数步,猛然跃起,双臂一抡,三尺刀刃在半空中漾出一抹弧形的寒光,铿地一声大响,重重劈在一个骑兵训练用的人形木靶上,那布满刀痕的碗口粗的木桩应声而裂,斜斜断成两截,砸倒在地。
劈出这破甲一击后,徐徽言拄刀于地,额角渗汗,腹部一鼓一缩,鼻孔长长喷出一道粗浊气息,心头的郁愤,似乎也随着这一刀的发泄而舒缓不少。
徐徽言焉能不郁愤?自大宋灭国之后,身为故宋派遣到河东晋宁军的最高官员,他一直在苦苦支撑西北局面。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局面还是一步步滑向不可挽回的颓势……先是晋宁军以东,太原失守,石州被占,使晋宁军直接暴露在金军面前;再到晋宁军以北的岚州,由于金将兀术率军驱逐天德八馆、武州、云内等地的夏军,将东、北两个方向的金军连成一片,这使得晋宁军东、北两面。同时陷入了金军的半包围圈之中;然后是晋宁军西南,这是宋夏两国传统边界,葭芦寨百里之外的夏国左厢神勇军司,更是与晋宁军纠缠近一甲子的死对头;最后,多年以来,一直相互扶持。守望相助的麟府丰折家军,竟然也弃国投敌……
举目所见,晋宁军周遭局面恶劣得无以复加,几乎所有出路都被堵得严严实实。徐徽言与他的五千晋宁军,就象被一堵四面铁壁的高墙死死圈禁在中央,没有出路、没有援兵、没有补给、更看不到希望……是的,没有希望。折可求会不会也是因为这种绝望。转而投向金人的呢?徐徽言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投敌者,杀无赦!
徐徽言细长的棱目一张,双臂一振,掉刀斜指圆日,正待劈杀第二具人形靶——
“禀报抚帅。骑军巡哨在神泉寨左近,截获一队人马,为首者自称是抚帅的故交,来此拜见抚帅,有要事相商。”一名衙卫匆匆而入,向徐徽言躬身行礼,大声禀报。
“哦。本帅的故交?嘿,有多少人马?”徐徽言接过侍卫呈递的湿布巾,边擦汗边随意问道。
现年三十有五的徐徽言,从小习文练武。可谓文武双全,他的相貌不似一般武将那般粗豪魁梧,反而带有几分儒雅。拭净身体之后,将长袍一罩,白面短髭,五官清奇,完全看不出武将的样子,大概这就是他能以武举出身而任高官的原因之一吧。
“只有一十四人,十二名骑军,一辆厢车,车中一人,车夫一人……”衙卫迟疑一下,又道:“这支人马的骑军虽少,但那一身装备……啧啧,便是折家亲卫队也有所不如。而且其中一人自称是杀胡堡守将。”
“哦?杀胡堡?”徐徽言似乎想起什么,“前阵子好似就有一个军士前来献甲报功,说是斩杀了两名夏军的铁鹞子,地点就是这个杀胡堡。是不是?”
身旁的侍卫点道道:“抚帅记忆无差,正是。”
“嗯,这位立功的守将似是孙都监的家将,功赏之事,已交给孙都监办理。这位守将大概是护送本帅这位‘故交’来此,顺便谢赏的吧。”徐徽言心里对这位守将擅离职守,多少有些不快。虽然杀胡堡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寨子,但军律就是军律,回头要好好与孙都监说道说道,他的人,让他处理最好。
徐徽言正要开口让衙卫将那位“故交”带上来,却听到院外又有一衙卫求见。那衙卫进来后,只低低说了一句话:“折大公子求见。”
徐徽言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长眉冷冷一挑,问了一句同样的话:“又一位‘故交’……来了多少人马?”
“只有四名随身护卫。”
“熟人都赶到一块了啊!”徐徽言抬手抚了抚颌下的短髭,心下有了决定,淡淡道:“先见折家大郎。”
……
赵偲、赵梃一行天枢城的出使小队,刚走到神泉寨附近,就被寨中的骑军巡哨远远盯上。但眼见他们这支小队,兵甲精良,马匹健硕,三五名巡哨根本不敢靠近,不断向后方请求生兵,直到本寨拨来三十名骑兵之后,才上前拦下出使小队。确认来者不是金人或夏人,而是拜会抚帅的朝中故友,这支神泉寨的骑军才算松了口气。而且,很凑巧,其中一名骑兵还认识孙占功,这就更放心了,当下派出四骑为先导,引领出使小队来到葭芦寨。
有孙占功出面交涉,又听说是拜会抚帅,葭芦寨守军也不难为他们,只要求出使小队将武器、马匹上交,才准许入城寨。赵梃与众猎兵当然不肯干——这一路行来,那四名导行的神泉寨骑兵,骑的是齿龄超过七、八岁的退役马,身上的皮甲又薄又旧又破,武器简陋单一。这就是晋宁军的军备现状,就这还是待遇相对好的骑兵,若是步卒。还不知道寒碜成什么样。四骑兵望着猎兵身上与鞍边的那些装备,口水早就哗流了。武器马匹上交,哪里还想要得回来?而且,没有武器的军人,那还叫军人吗?
一方执意要上交,一方坚决不肯。街之际,赵偲从厢车揿帘而下。与守军交涉,言道此事可请徐抚帅定夺,徐抚帅说交,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