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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距离营寨半里外,压阵监督的金兵头目、蒲辇蒲真很是满意地点头:“很好,来很快就可以拿下东寨门,这些契丹人干得不错。”
身旁的金兵道:“这防守寨门的敌军也着实太弱,真是奇怪,这般模样的弱旅,如何能攻破我军精兵驻的的营寨?”
另一名金兵忧虑地道:“可能强兵都进入营寨里参与围攻猛安孛堇了,只留下一些老弱残兵守寨门,没想到我军如此快速回援吧。”
蒲真点头道:“不错,想必如此,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不用在后头热闹了,全军压上!”
正当金兵绰弓持刀,策骑列阵,准备来个裂敌肝胆的百骑突击之时。一个眼尖的金兵突然大喊:“,那是什么?”
在百双眼睛齐刷刷的注目之下,远远地,一匹孤单的瘦马,驮着一个金人装束的男子,懒洋洋地踩着单调的步伐,得得地慢跑过来。
蒲真眼神一厉,冲身旁的金兵的一摆头。立即有两名金兵驱马上前,拦截那金人男子。
不一会,其中一名金兵返回禀报:“是一名身受重伤,双脚折断的族人,好像、好像是……”
蒲真不耐烦道:“好像是什么?快说!”
“好像是猛安孛堇身边的亲卫队长,谋克孛堇阿木泰。”
蒲真大吃一惊:“快,快把他带过来……”
等两名金兵牵着缰绳,快速将那金人男子带过来时,蒲真一眼就认出,这个头发散乱、浑身血迹斑斑斑、双脚软软无力、双手反剪被缚于马背、嘴巴被塞着一团破布的人,就是猛安孛堇身边的亲卫队长,谋克孛堇阿木泰!
蒲真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阿木泰可是猛安固新身边的护卫长,他都这般模样了,那么猛安孛堇……
“谋克孛堇,究竟发生了何事,怎地这般模样?”蒲真一连问了好几声,只见阿木泰伊伊唔唔,这才反应过来,人家嘴里还被堵着呢。
“快,快快松绑,取出堵嘴的布团。”
阿木泰嘴里的布团一经取出,立即神色惊惶地大叫:“快,快马腹下有什么?”
蒲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搞不懂阿木泰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惊慌失措的模样,好像事情还挺大,便指示一名金兵下马,阿木泰骑来的那匹瘦马腹下藏有什么。
此时已列好队的金兵,眼见猛安孛堇的亲卫队长都变成了这付模样,都心悬自己在中军营帐里抢来的财物与女人,不禁纷纷围上来,想第一时间了解营寨里发生什么变故。
这时,那名金兵禀报道:“马腹下是一个大包裹,还有一根燃烧着的细绳……哦,还有一块木牌,上面用血写了几个字。”
那金兵将木牌递给蒲真,蒲真却不接,黑着脸道:“谁识得这些南蛮子的文字……”
那金兵挠挠头,了木牌,再蒲真,小心说道:“好像不是南蛮文字,而是咱们女真大字。”
蒲真鼻孔哼了一声:“打仗靠的是弓箭与武勇,认识字有什么用?”言下之意,女真文字他同样不认识。
其实这种现象在金军中很是普遍,要知道在十多年前,女真人还是一个没有文字的民族,处在一个结绳记事,口语相传的野蛮时代。一直到大金建国数年后,才由女真人中的才子,完颜希尹在参照了辽、宋文字的基础上,创造了女真大字。
但在金军的高层中,很多人都缺乏学习的兴趣,能用幕僚就解决得了的问题,为什么还要象童蒙那样一个字一个字来认字呢。因此金军中很多高级将领都是不认字的,包括此次南侵的两名副元帅:宗翰与宗望。
但是阿木泰却是例外,他的父亲就是完颜希尹的家仆,还真识得一些女真大字,而阿木泰本人也粗略认得一些。他一把抢过木牌,五个血淋淋的大字直刺眼球:“蒲真死于此!”
什么?咒我?!蒲真瞠大双眼,脑后的金钱鼠尾几乎要竖起来!
这时阿木泰仿佛想起了什么,脸色煞白:“礼包?燃烧的绳索?不好,快将那个大包裹扔掉……”
话音未落,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阿木泰就变成了一块块散发着焦臭的碎肉,抛洒得满天都是。
狄烈的最后一份大礼包,终于派上了用场。一切如他所料,金兵发现阿木泰,一定会将他带过来了解情况。推算好这段距离所用的时间,预留好引信的长度,就可以再取得一次中心开花的战果。
也幸亏无论是阿木泰还是普通金兵,都对炸药包毫无认识。即使阿木泰到狄烈在马腹下绑了个东西,也并未认识到那是怎样可怕的事物。否则的话,阿木泰在一见金兵之时,就必定挣扎。在松绑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必定将绑缚着炸药包的马匹驱赶开,如果这样的话,那这份礼物给金兵造成的伤害就要小得多。
阿木泰在最后一刻忆起自己的惨痛经历,终于意识到那个包裹是一份怎样的“大礼”,可惜,太晚了。
狄烈昨晚爆过两个这样的大炸弹,不过因为是在黑夜,视觉效果上打了个折扣,而且观众只有他一个。而现在这最后一个十公斤装的炸药包,不但是在太阳跃出地平线的一瞬爆炸,炽烈得仿佛是另一个孪生的太阳,而且,是在近千人的众目睽睽之下。那血腥惨烈的场景,更震憾魂魄,更摧人肝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