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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宾气候为典型的热带海洋性季风型,所以虽然此时已经是月下旬,而且正值深夜,但是气温也在20°以上,这让张梁他们在水里推着快艇向战俘营后边游去的时候无需担心被冻伤或者消耗太多的体力。王树声等四人留守兵器库,不知道是不是担心没有仗打,闲不住的四人在库房内翻翻找找,居然找出了一门75毫米口径的山炮及炮弹,他们随即就在军火库的大门内构建炮兵阵地,然后开始计算好射击诸元,决定临时转换角色,扮演一把炮兵过过瘾。
张梁出于安全考虑,选择下水的地方距离战俘营有点远,如此一来,虽然整个过程危险程度不高,但是耗时却很长。他们足足花了一个小时又四十分钟左右,这才推着快艇出现在了战俘营西边的简易防护外边。
被日军临时充作战俘营的建筑,原本是美军的公共食堂,日军以食堂为中心,役使战俘们搭建了大约二十余个木棚和大型帐篷,保证足以将两万余美菲战俘集中关押,以减少守兵力。或许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人能够在凤翔航母舰队的护下从海上发动劫营,战俘营临海的一面防护并不严密。张梁他们没费什么事就突入进去,第一组进去的一共八个人,两个组,沿着简易防护墙散开以后,径直奔四角的岗楼摸去。
张梁和一个名叫邱冠建的少尉一组,两个人避开探照灯的光亮,花了五分钟左右摸到了东南角岗楼的下面,随即,邱冠建负责掩护,张梁施展轻身功夫爬了上去。每个岗楼上一共两个鬼子,一个掌探照灯的,还有一个则掌管一挺轻机枪。这些个鬼子倒是正儿八经的步兵,不过对于精擅刺杀的张梁他们而言并无什么不同。两个鬼子都正对着战俘营,张梁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身后的时候,两个人正轻声的交谈着。张梁慢慢贴近那个摇晃着探照灯的,右手匕首往前一伸,左手同时捂住其嘴巴往下一摁,这个鬼子双手一僵,探照灯转得急了,发出了一声异响。旁边抱着机枪的鬼子斜眼来,见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张嘴欲呼,只觉得一阵刺痛,已经被张梁直接将匕首送进了嘴里并截断了颈椎。
“一点挑战都没有,”张梁摇摇头将两个鬼子搬到一起,随即摇晃探照灯,用灯光绕出个“”字。五分钟以后,四座岗楼上的探照灯相继绕出了“”字形灯柱,下面,曹碧霄挥挥手,带着两个人直接向一座战俘帐篷扑了过去。
格朗特是被饿醒的。顿顿稀饭,而且还是照得见人影的那种,一个星期下来,不管曾经是多么魁梧雄壮的一个,现在也只剩下了一副骨头架子。格朗特知道日本人这么做是想让他们没力气暴动,他也想过与其这样不死不活的熬下去,还不如来一次绝地反击以求慷慨赴死。奈何拥有这种想法的人太少了,他就是有心也组织不起来,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满战俘营望去都是半死不活的存在,这种念想更成了奢望。
费力的将腰间的草绳系紧一点,从口袋里掏出半块从搭建木棚的树干上扒下的树皮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格朗特茫然的抬起头望着黑漆漆的营房屋顶,心说现在应该还是深夜吧,就不知道又有多少人熬不到明天。
战俘营每天都会死人,有病死的有饿死的,还有被日本人虐死的。作为战俘营里为数不多的将官,格朗特曾经义正词严的向日军提出抗议,要求他们按照日内瓦战俘条约对待他们,结果却是被一个少佐恨恨的踹了一脚,自此他们才知道他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
忽然“咔”的一声,然后是铁链之间的摩擦声,下一刻,“吱嘎”声里,一线微弱的光亮透进来,却是营房的木门被推开了。两个人影出现在了大门口,沙沙的脚步声响起,随即响起了一片簌簌声——这座营房内一共被塞进了一千余人,而这其中,被饿得睡不着的最少也在半数以上。没有灯光,应该不是日本人过来查房,所以战俘们反而显得比较活跃,动静也就大一些。
“格朗特准将,格朗特准将,”一个虚弱的嗓音喊道,格朗特正在发愣,紧跟着有人喊道:“格朗特准将,请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