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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战后,他第一次发现不是装载着士兵的船只。因为这场大战。这段水面上已经好几天没有民用船只通行了。这是第一只。
那船越来越近。只要再过一会,他用力的呼喊,船上的人就一定能听到。
如果他想要活下去,他应当呼喊。
我应当呼喊?我应当活下去吗?
韩简想着,任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为什么?
他的三万大军覆灭了,甚至他自己也遭受了致使的伤势。遭遇此大败,特别是挑战李璟之后的大败,也许天平军和秦军正在秣兵历马。准备反攻魏博。魏博镇怎么可能对付的了李璟?而放眼四顾,谁能帮他?
王景崇吗?他自顾不暇,一样的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许回去后,他的伤能治好,也许还能苟延残喘几年,但终究,他还会是失败者。李璟会攻下魏博,灭掉魏博军,他父亲当年打下的魏博镇。交给他的魏博镇,一切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失去了魏博镇,我该怎么活下去,有何面目面对父亲?
回去,也只是等待着被灭亡的一天,这与等死没有半点区别。
秦军突袭大营的时候,打着的是他们的旗号,守营的人甚至都没有怀疑过他们。当那支假冒的魏博军突起发难之时,魏博军完全被打懵了。包括那支他一直引以自豪的魏博牙兵,此次出战,有三千魏博牙兵随队出战。
可是在那场突袭战中,面对着秦军的猛攻,魏博牙兵就如同傻了一样,反应缓慢,行动僵迟,毫无抵抗之力,被打的落花流水,一溃千里。
他高估了魏博军,低估了秦军。
他的长子带着卫队试图阻挡这一切,结果他眼睁睁的看到长子被一员冲在前面的秦将,一槊洞穿了他的胸膛,将他高高挑起,然后尸体被甩落马下。
他的第二个儿子想要为兄长报仇,结果被另一员秦将一箭射穿了喉咙,鲜血和气泡不断的从那里涌出,次子说都说不全,最后被一匹战马踩中了脸,结束了痛苦。
他的第三个儿子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护卫着他撤离战场。第三个儿子一直是他最喜欢的儿子,才十六岁,但却勇猛非凡,有万人敌之勇。可最后儿子为了掩护他逃走,留下来断后,带着十余骑阻拖着数百追兵,最后力尽而亡。
当他最后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儿子浑身是血的跪倒在地,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烈焰的劈啪声,火器的爆炸声,弓弩的破空声,铁蹄的践踏声,还有垂死士兵的尖叫声,以及当刀剑砍入身体时的那种刺耳声。
也许他现在要作的只是静静的躺着,再过一会儿,他就可以和他的孩子们团聚了。沉睡在那河床底的黄色淤泥里,任凭黄河中的鲤鱼噬咬着他的脸庞,或者吃掉他的指头。
这样,他就再不用在余下来的生命中,一日复一日的等待着覆灭之日的到来,不用看着魏博镇一天一天衰败。
终究,他猛吸一口气,然后挣扎着坐起,向着越靠越近的船帆猛的叫喊起来。
声音嘶哑,干裂,可却异常的尖锐和响亮!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不想就这样默默无名的死在这样一个不知名的河岸边芦苇丛中,他的三个儿子死了,他要报仇。如果能活下来,那么活下来的每一天,他都将活在仇恨之中,哪怕以卵击石头,他也要撞李璟一个满身是血!
连续的喊叫耗尽了他的精神力气,当船帆越越近时,他却眼前黑暗,晕了过去。
他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
他躺在一干燥的船舱的床上,他坐起身来,感觉自己的烧已经退了。他打量着船只,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精瘦的男子走了进来,“你是谁?”他问。
一方节帅,韩简想,一个曾经自封为王的节帅,也是一个自大而受到惩罚的蠢货。
他的喉咙干的要命,他忘记了该如何吐词,结果说出来的话是那么的奇怪,就算听到自己的耳中也十分陌生。
“我带过兵,我打过仗。我是...将军,是节帅!”
“啊,大帅?”那男子问道,“是哪个藩镇的节帅?”
这船很有可能是隶属于李璟的,韩简突然想到。
如果眼下说错了话,也许他的性命就将终结。
嗯,不会的。他看到那个男子的帽子下露出的青色纹条。
他是魏博军的人,他是博州镇兵,是自己人。
“我是韩简!”他向着男子高声吼道:“昊天上帝保佑,我就是魏博镇节度使韩简,魏郡王韩简!”
“啊!”那个男子惊异无比,然后有些慌乱的回道,“我也是,我们也是,我们也都是魏博镇的!”(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