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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石目光闪了闪,被人套话,在所难免,他一直琢磨着的,其实是,能不能趁此机会,争取一下李圃的支持。
当然,这么做很有可能适得其反,年后攻取西夏的事情,在他想来,还是在御前说清楚的好,那个时候,有成武皇帝压着,圣意也已明了,像李圃这样的人,很可能在权衡一番之后,便会选择站在皇帝陛下一边。
如果此事在私下提起,李圃的反应很难预料,就像方才李吉那样针锋相对,是不是出自李圃的授意?
到底是试探,还是表达其他一些什么,他可没有南十八,陈常寿那样的本事,所以,冒然提起此事,他心里可没底。
还是等入宫面圣之后,再商议一下吧,其中难免有些波折,但因为耐不住性子,而坏了大事,可就不应该了。
打定了主意,他微微拱手,“李相过奖了,金人之败在于何处,李相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到是东北蒙古诸部,赵石要比旁人多了解些才是真的。”
李圃点了点头道:“我大秦上将之中,也就将军曾北上草原,我等于草原部族之了解,全出于将军,在这个上面,自然是将军的话更有见地,不过胡人屡兴于漠北,而今中原还未安定。。。。。。。。。这天下纷争,到底何日是休?”
一边顺着赵石的话头说着,一边心里想,听方才之言,这位大将军看来近些年应该是无意于金国了,那么,进兵的方向应该是哪边?
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李圃已经感觉到,战事迫在眉睫了。
张培贤已经接连上书求战,折汇那边的求战之心也不比张培贤差到哪里去,殿前司禁军无论军制,将校军官,兵力,粮草辎重也都日益完备,就不信种遂没有其他打算。
到是夔州的赵方,还是那般安静,作为蜀中降臣,是个什么样的心境,也到可以理解。
不过到底是后周,还是西夏,就不太好说了,大将军赵石回京,听风声,好像要停驻京师一段时日,这般说来,应该是攻伐中原才对。
但话说回来了,赵柱国回京,也有可能是向陛下进言,掉头攻取西夏。。。。。。。不过也不用着急什么,不论用兵于何处,近日可能就要见分晓了。
也不急于做出决定,那应该是枢密院操心的事情。
在军国大事上,他说话的份量即便不如当初杨感在位之时,但还是要比枢密使汪道存重上许多,但到底不是正德年间了,枢密院权威日重之下,许多事情,不是他不能开口,而是不便开口。
而到了成武皇帝登基,朝堂重臣们的意见,甚至有些时候,比不上那些征战在外的大将军们了。
这是征战天下必然要付出的代价,历朝历代都不能免,没什么可奇怪的,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之辈,除了那几位马上皇帝之外,好像也就诸葛孔明,前朝李靖等寥寥几个而已。。。。。。。。。。
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那边赵石沉吟片刻,道:“胡人多惑于女子财货,初时并无多少野心,只当汉人辅佐之后,为祸才烈。。。。。。”
李圃抛下那许多心思,歪了歪头道:“早就听闻将军于河中,河东诸处立下许多论罪碑,可就是为了此事?”
这还是他头一次问及这个,而当年河中之乱,也正是王正清欲拆除论罪碑所起,当然,王家并非是因为这个论罪碑碍了他们什么,只是想引起纷乱,不过是意在大将军赵石而已。
不过确实,那论罪碑触碰到了许多人的隐秘之处,朝中褒贬不一,就像这位大将军历来行事一般无二,总是伴随着诸多争议。
说着这些,谈话的气氛也渐转平和。
赵石笑笑道:“当初没想那么多,赵石只是深恨一些家伙,损我兵将,再者,河中民心未定,有许多人还念着那些与我死战的金人地方官吏,感念其恩什么的,很是不利于安靖地方。”
“所以,我这里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如细数其罪状,昭告于天下,让百姓自己明辨是非,顺便省去了许多麻烦,还能少流上一些血不是?”
“后来,成效很是不错,我就想了,中原诸国争雄,还可以说是咱们汉人家事,各为其主,无论成败存亡,都没有什么话说,但胡人非我族类,更乃外敌,寇我河山,役我百姓,夺我妻女,胡人禽兽之行,历历可数,却还有我汉人,争先效命,却还有脸称之为大义。”
“若不趁早扼之,将来不知有多少人要受此风气荼毒,所以,后来每到一处,这论罪碑便先要立起来,说起来,朝中也应该有些议论才对,也就是李相这样的重臣,深明大义,才会知道赵石之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