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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家伙不是北街老刀子?咋……咋像是没气了?”刘锋的大哥刘威从老刀子手里夺过带血的跳刀,把他两只手绑在一起后才发觉不对劲,扳过他身子,见老刀子的脑袋软趴趴地耷拉下来,吓得倒退了几步。
“啥?”冯长军吓得差点蹦起来,几步挤到跟前,杀惯了牲口也不怕看死人,薅着老刀子头发就着灯光一看,见他一张面皮涨成了黑紫色,俩眼珠子瞪得要从眼眶里暴出来,早死得透了,一时间慌了神,“真没气了,这……这可怎么办?”
正在交头接耳的众妇女瞬间没了声音,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有胆大的爷们凑到跟前去看死人,冯燕急得脸都白了,指着冯平的鼻子“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句整话来。
冯平也假意大吃一惊地“啊”了一声,“我……他拿刀子捅我,我一急就乱打乱锤,谁知道打到他哪了,他……他真死了?”双手筛糠般地轻微颤抖着,七分是假,倒有三分是真。
“胡说八道,明明是老子一门闩砸他头上砸断了气,他娘,别在那发愣了,赶紧带虎子去医院,白天给你的钱搁哪了,都拿上,别到医院钱不够,人家不管治。”冯长军一边说话拿眼瞪孩子他娘,刘淑云早吓得六神无主,也没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答应了一声就要去屋里拿钱,冯平心里一热,知道老爹怕自己吃官司,要老娘取了钱送自己躲到外地去,心说老爹你也是慌得乱了阵脚,这大早起的却上哪取钱去,苦笑一声拉住老娘,“爹,你甭胡说了,我自己干的事自己还不知道?放心吧,这几个家伙带着刀子跑咱家那就不能叫小偷了,得叫入室抢劫,咱这是正当防卫,打死他也不用吃官司。”
“就是就是,市场上逮住小偷都是打死白打,没听说打死小偷还得蹲监抵命的,要我说,这种人渣子打死一个少一个,死多少都不屈。”张婶心直口快地说到,众邻居交口称是。
“真不用抵命?”冯长军听冯平说得轻松,见大伙都在点头,三人成虎,想想又是在自家院里,顾虑略消,站起来摸着下巴上的胡茬,“一会派出所的来了,还得哥哥嫂子们给当个证明人,咱是被逼得还手,不是存心要打死他的。”
“那是当然,要不是给人家偷到家门上,谁闲着没事去惹这帮子贼叻……”
“那死鬼可不是啥小贼子,北街的大痞~子头,听说以前跟人家动刀子还伤过人命,光大牢就蹲了七、八年呢……”
“打死过人才蹲了七、八年?这人命也太不值钱了吧?”
“他命好,赶上严打头两年出的事,要碰上83年那会儿,早枪崩他十来回了。”
一帮人在院里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岁数较大的刘锋他爹见冯长军两口子都乱了方寸,主动站出来分配人手,有的把仨外地人扔一堆看着,有的把地上的西瓜刀、跳刀收拢在一处,有的去陪刘淑云说话宽慰,又叫自家老大跑去派出所喊人,喊老二刘锋骑着冯平的赛车驮他去医院处理伤口,冯燕从老娘那里拿了钱骑车同去,冯长军六神无主地发了会子呆,才想起去屋里拿了香烟茶水出来,又搬出板凳招呼大家坐下,花衬衫等人早被折腾得疼醒过来,见人多嘴杂的只是躺地上装死。
冯平去医院急诊室重新包扎过伤口,提了老大冯勇的名字,值班医生倒也热心,省去挂号的手续不说,手上缝针的动作也轻了几分,倒没让冯平遭多大罪,打了一针破伤风,这时还没有后来动不动就住院挂水的恶习,便开了几服消炎药,叮嘱他一天三顿按时吃药,过三天来复查一次,如无意外,七天后来医院找他拆线就行。
给刘锋骑车驮着回家的路上,冯平反复回想着适才临时起意的前后经过,觉得首尾干净,毫无破绽,一颗心才稍稍往肚子里放了放,又想到换成一般人家,躺在地上等着被收尸的或许就成了自己,心里隐约的一丝歉疚感便也消失不见,心态平和了许多,暗自宽慰自己:“杀个人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