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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2-2
受伤会流血,伤好会结疤,结疤了会痒。这叫科学。
痛可忍,痒不可忍,所以,痒了就要挠。这叫人生。
挠痒重手了,结疤会受伤,受伤会流血,伤好会结疤,结疤了会痒,痒了就要挠,挠破就受伤,受伤会流血……周而复始,这虽算是科学的人生,但也是一种恶性循环。所以,挠痒要有节制。
玉手配黄瓜,美酒生春梦,苏甘娘的人生无疑是科学的,有节制的,很美的。但她还是担心。
“大王。”苏甘娘幽幽地在姘头的二郎腿上转头,幽幽地问,“您介意吗?”
“爱妃。”柳叶教官直接就当风清歌仨人没存在着,堂堂地答,“我很庆幸。”
苏甘娘于是美醉,眸子如酒,痴痴地望着自己的大王。美酒在前,大王端起来就干了,于是也醉了。我未归时,子执己手,黄瓜美酒,忧心有忡。我已归时,执子之手,与子挠痒,生死契阔。
若不是今晚夜黑风高,若不是这里是棺材街,若不是苏甘娘的骑姿过于豪放,若不是他们坐在棺材上,若不是黄瓜美酒,若不是痒与不痒,风清歌仨人真会被眼前这幅春风沉醉的骑马美景感动了。
“大王,时辰不早了。”这话不是大王的爱妃说的。这话是冬二主任拼了老命说的。他在提醒。
“是啊,时辰不早了。”这话终于是大王的爱妃说的了。她的双眸,忽然就从清酒变成烧刀子。
“是啊,时辰不早了。”这话是大王醒悟过来答的,他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腿很软,腰很酸。
“领导,时辰既然不早了,是不是该出发了?”冬二主任紧握着手里忽然出现的银子,高速漂移。
“终于,要上路了吗?”现场唯一有资格做领导的那位,双目间骤然沉浮着一股浓浓的惆怅。
“领导,正所谓,早死早超生啊。”大炮教官也觉得拎着花篮的双手很酸很软了。
“可是,你们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呀?”领导一个后空翻,如碣石般,就砸在棺材上岿然不动了。
“不可能。”冬二主任和大炮教官异口同声,“领导的后事,我们早就准备妥当了。”
“领导问的是前事。”风清歌的小脸黑得就跟炭石一样。
“花篮红包不早就备妥了吗?”到底还是冬二主任聪明伶俐,率先就反应了过来。
“我是谁?”风清歌忽然指着自己的脸,问出了三个人生终极问题的第一个。
“你是领导。”冬二主任主动代表着围观群众,对风清歌拱手鞠躬。
“我从哪儿来?”风清歌双手负背,使劲地抬起小脸,仰望着棺材街上的一线惨淡夜天。
“镇龙山。”冬二主任没有抬起腰,马上就答了。
“那老子又要到哪儿去呢?”风清歌终于是怒了,火了。搞了老半天,领导居然就不知道目的地。
“鹅……”冬二主任当场就汗颜了,他赶紧给大炮教官丢了一个眼色。
“百米之外。”大炮教官马上耸动着鼻孔,深深呼吸,“那里,正是有着俺的淡淡汗香味。”
大炮教官已经马步横跨,中指伸出,一招仙人指路就指向棺材街的百米之外。在场众人马上抬头眺目,循着大炮教官那根斗大的粗长的中指望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店铺都在街道的两旁,大炮教官仙人指向街中央,当然什么都没有。不过很快,什么都有了。他的中指已朝百米之外的左边,一勾。
棺材是要用钱买的,是货总得摆出来。深夜里的棺材街,两旁堆积着高高的棺材货样。但是百米之处,大炮教官的仙人勾指所向,却是一家门前空荡荡只有幽幽阴光的店铺,大门洞开,诡异不祥。
“柳夫人师娘,哪里是哪里?”风清歌小脸苍白地望向本地土人娘子。
“夜店。”苏甘娘骑在姘头的肩膀手搭凉棚,很肯定地说,“干事夜店。”
“柳夫人师娘。”风清歌全身长满了狗尾巴草,“在这夜黑风高的时刻,您可以再穿越一些吗?”
“那里真是夜店。”苏甘娘的自尊明显是感觉到挑战,她加重了语气,“我家伙计经常去那儿。”
“莫非,那里竟是一家以‘与尸共舞’为主题特色的夜店?”风清歌很生意人地就想象了。
“准确的说。”苏甘娘很认真地望着风清歌,“那家店应该是以‘与尸共躺’为特色主题的。”
“我就说贵家伙计为何会去那儿耍嘛。”风清歌笃定极了,“原来,那儿竟是一家特色风情店。”
“少年,世上并不是只有风情店才可以进去躺的。”苏甘娘专业的说,“客栈,也是可以的。”
“我咧。”风清歌当场就震精了,“搞了老半天,那店居然是你家的竞争对手啊?”
“认真的说。”苏甘娘极其认真的说,“我那店还真不配做它的竞争对手。”
“柳夫人师娘,您这话忒谦虚了。”风清歌实事求是的说,“你家那地可是黄金铺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