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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天子钧大叫,狂奔,跌跌撞撞,把自己弄得无比狼狈。神鹫妖王振翅飞来,一道神光卷下,将他卷起,送到自己的背上,回头怒道:“鬼婆天,你在搞什么名堂?”
鬼婆天手拄拐杖,出现在镇天神庭的大殿前,抬头用独眼看着神鹫和他背上的圣天子钧,独眼闪动幽光,咯咯笑道:“老身只不过让他看到,老身日常所见的景象,圣天子若是不喜欢,那就将眼睛还给老身。”
圣天子钧被自己所看到的景象吓得颤抖,过了良久才定住心神,低声道:“婆婆是为我好,神鹫,咱们去其他神庭,看看其他神帝……”
神鹫妖王无奈,只得带着他飞向最近的神庭,那里是岳幼娘所建的神庭,女帝正在打理政务,文武百官上朝觐见。
圣天子钧闯入朝堂,看了岳幼娘一眼,眼中含泪,颤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连最美丽的师姐也会老,也会死……”
岳幼娘放下手头的政务,上前在他头上用力锤了两下,怒笑道:“臭小子,说谁会老呢?老娘永葆青春,永远是芳龄二八!”
圣天子钧眼中眼泪婆娑,站在那里任由她捶打,哭道:“姐姐,我看到你死了……”
“你才死了,老娘要活到地老天荒!”
岳幼娘按着他痛殴,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将他打得鼻青脸肿,看得满朝文武百官心里直打哆嗦,暗道:“女帝太狠了,居然连帝玄陛下的儿子也敢打。还敢打得这么狠。也不怕陛下和娘娘报复……”
岳幼娘心中诧异。住手不打,笑道:“你小子以前贼精贼滑,我要打你,你早就跑了,怎么今日反倒这么老实了?说吧,你是不是有求于我?”
圣天子钧垂头丧气,看向神庭的满朝文武,失魂落魄道:“都死了。都死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他看到了满朝的枯骨,如今如日中天的诸神,将来无一人活着,统统葬身在宙光的长河之中!
这种情形,撼动他的心灵。
这一百多年来,江南忙于和元尊真仙、青玄真仙等人的争斗,也需要提升自己的修为,疏于教导他。
圣天子钧无忧无虑,上有江南和媞轩薇,中有诸多神皇神帝。下有三界的诸神,都对他极好。让他不知什么是烦忧,也没有什么烦忧他。
而现在,他烦忧了。
他浑浑噩噩离开岳幼娘的神朝,去了将岸神帝、席重神帝、镇元神帝等人那里,诸帝接待他,殷勤备至,但是圣天子钧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庞,看到的却是无数具尸骨。
“无人永生,无人能活下来……”
圣天子钧身躯颤抖,他一出生便是先天神魔,时光匆冉,但却无法让他感觉到衰老,他不死不灭,但是其他人却无法不死不灭。
他看到遥远的将来,所有熟悉的人都死了,唯有他孤零零的存在于世。
他去了杀帝摩罗什的神朝,没过多久便含泪离开,又去了神皇洛花音的宫殿,洛花音不在那里,而是与江南等人一起推演天道。
花音女皇娶了一位名叫玉生香的转世女佛,两个女子成亲,当年也是轰动一时的大事。不过洛花音一向特立独行,做出这种事情固然让天下人白眼相看,但花音女皇根本不在乎。
玉生香接待了他,但是没多久圣天子钧便踉跄离去。
他失魂落魄的游历了一座座神朝,一座座宫殿,几乎观遍了三界的所有神魔,看到了让他绝望的未来。
“为什么他们都会死……”
圣天子钧突然醒起一事,打了个冷战,急忙催促神鹫妖王飞向玄天金阙:“母后……还有母后……”
此时媞轩薇已经将政务处理完毕,正欲前往天伞华盖处,助江南等人一起参悟三百五十天道,却见自己的儿子踉跄奔来,心中不由纳闷。
“钧儿,你这是……”
圣天子钧抬头,惊慌失措,在他眼中,自己的母亲也在衰老,母仪天下的容颜渐渐老去!
在将来的某一天,天后娘娘也会死亡,就像那些神魔一样,老死在时光的长河中!
圣天子钧突然感觉到,仿佛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悲从心来,放声大哭。
媞轩薇问明原委,不由笑道:“鬼婆婆真是多事,竟然用她的眼睛来吓你。钧儿,只要未成仙,谁能免得了一死?相比凡人,我们这些神的寿元,已经足够漫长了,就算死又有什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