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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看得目不暇接眼花缭乱,他从来没有见过、甚至没有想过,一个人的舌头可以做出如此之多高难度的动作,而且那柄锋利的刀子时见时不见的,始终在她口内,居然没有划伤舌头,她的控制力和舌头肌肉的灵活程度真是不可想象。眼看着那舌头拧成麻花状,好象一把粉色的钻头,一环环地向外旋动着,夏浔心中忽然浮起一个让他怦然心动的念头,如果……
谢雨霏突然把舌头打了一个对折,舌头仿佛一张纸似的,整个儿向后一折,对叠起来,然后才合起嘴巴,得意洋洋地笑道:“怎么样,厉害吧?”
夏浔忙不迭点头:“厉害,厉害。”
“哼哼,你见过别人也有这样的功夫么?”
夏浔忙不迭摇头:“没有,没有。”
谢雨霏浅浅一笑,淡淡地道:“行走江湖,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能一帆风顺,这枚刀片,是我最后的手段,杀人,或者自杀。”
夏浔听得心中嗵地一震,顿时旖念全消,谢雨霏说的虽然平淡,可是其中多少辛酸、多少委曲、多少承受……
夏浔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郑重地道:“我只希望,你以后永远也不会再用到这枚刀片,尤其是对你自己。”
谢雨霏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渐渐读出了他眼中的意味,禁不住又是欢喜、又是幸福,她轻轻抽回手,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道:“好……好呀,我也希望……希望以后能安顿下来,再也不用……不用日日夜夜在口中藏着一枚刀片……”
说到后来,几近于表白心迹了,她已羞得低下头去。
夏浔咳嗽一声,语重心长地道:“不过嘛,一技傍身,总不是坏事,你还得……继续练呐。”
“嗯?”
谢雨霏心里一沉,方才夏浔的意思,分明是要她托付终身了,怎么还要她练这藏刀的舌技,莫非他还不想娶自己为妻?幽怨地望去,看到的却是夏浔诡谲的目光,唔……,好熟悉,谢雨霏突然觉得这目光似曾相识,似乎……她行走江湖的时候,曾经在不少对她心怀邪念的男人眼中看到过,好猥琐……
奇怪,同样猥琐的目光,为什么从别人眼中看到,只是让她从心眼里感到厌恶,从夏浔眼里看到,却让她耳热心跳,小鹿乱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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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去,彭大小姐该回门儿了。
今日回门之后,她就要随丈夫回云南去。彭家的势力仅及于淮西一线,子弟们很少难越长江一步,而彭梓祺去的却是云南,这一去山水相隔,再想相见实在不易,彭家上下实在都有些舍不得,一大早,彭家就打扫庭院,铺设准备,等着迎接新娘子和新姑爷。
车子从海岱楼出来,刚一出西城,彭家庄就已收到了消息,等到车队到了村口,彭家众兄弟和平辈的表姐妹、还有各房的嫂子们就已拥到了大门口,彭庄主和周氏也穿着一新,早早地赶到了大厅里,等着姑爷和女儿进来敬茶。
车子到了,轿帘儿一掀,夏浔穿新衣、戴新帽,打扮得花团锦簇,一身喜气地出现在彭家人面前,欢声笑语戛然而止,迎上前来的彭家男女齐齐怔在那里,惊愕片刻,彭子期才怒道:“杨旭,你来干什么?”
“哥哥!”
穿着红衣裳的彭梓祺也从车子里弯腰走了出来,下了车子,含羞带喜地向哥哥打声招呼,又向自家的兄弟、姐妹、嫂嫂们打声招呼,紧接着就拿出一个装糖的小蓝子,一把一把地抓糖,塞给彭家那些小孩子。
彭子期的脸颊猛地抽搐了几下,指指正喜气洋洋分发喜糖的妹子彭梓祺,又指向夏浔,口吃地道:“你……你们这是……这是做甚么?”
夏浔向他揖了一揖,笑容可拘地道:“舅兄,小弟杨旭携娘子今日回门儿,劳驾舅兄亲迎,辛苦,辛苦啦。”
“舅兄?”
彭子期怪叫一声道:“甚么舅兄,谁是你的舅兄?”
他突然反应过来,不禁惊怒道:“杨旭,你搞鬼!你竟敢骗婚!”
夏浔道:“舅兄,这话怎么说的,杨旭有婚书在此,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怎么是骗婚了,喏,你瞧瞧,你瞧瞧!”
夏浔从怀里掏出一份婚书,往彭子期手里一塞,然后转过身去,对彭梓祺浑若无事地笑道:“娘子,丈人家里人丁好生兴旺,你还不快给为夫介绍一下,这都是哪位亲戚呐。”
彭梓祺走过来牵住他的手,款款走去,指着一个呆若木鸡的大胡子,嫣然笑道:“郎君,这一位呢,是我大堂兄。”
夏浔兜头一揖:“杨旭见过大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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