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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林和随从身穿便装,由几名禅宗和尚陪同,在隆福寺里东逛逛,西转转,拐弯抹角打听德楞大喇嘛近来的动向()。
知客僧极其乖觉,上次秦林又陪着青黛、徐辛夷和朱尧媖到寺里进香,和尚们就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公子爷竟是锦衣卫指挥使秦长官,这次他又来,哪里敢怠慢?
同寺而居的和尚们被喇嘛欺负很了,听的秦林问起,当然是添油加醋的把德楞的恶行全说一遍,未了还左右看看,发觉近处没有喇嘛,这才又补上一句:“对了,刚才蒙古黄台吉小王子到这里来,他们鬼鬼祟祟去了密宗的灌顶房,究竟说些什么,贫僧也不敢妄自猜度。”
秦林眉头一挑,看了看这和尚,生得倒也机灵油滑,就似笑非笑的问道:“大和尚什么号?看来你对喇嘛们怨气不小啊?”
知客僧心一横,趁着喇嘛们都不在,双膝跪下禀道:“不瞒将军,这些喇嘛把寺里搞得乌烟瘴气,成日里喝酒吃肉无所不为,甚至弄了妓女来搞什么‘欢喜禅’、‘双修’我们禅宗和尚实在被他欺负的惨了……”
欢喜禅,双修?一众锦衣官校立马竖起了耳朵,就连秦林也笑嘻嘻的把知客僧看了一眼“有这种好东西?本官倒是想见识见识,哈哈……唔,你继续说。”
知客僧面露尴尬之色,迟疑半晌,把牙关一咬:“小僧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就是、就是那欢喜禅也替将军弄来,只求将军可怜可恰我们这些禅宗弟子,奏明圣上,要么让喇嘛另外庙里住,要么划块地给咱们禅宗另行起造寺庙,咱宁愿舍了这祖宗基业给他。也不敢和喇嘛同寺住下去了。”秦林笑起来,就要像这样我才好用你呢真是想打瞌睡有人送枕头,于是他挠了挠头皮,故意露出为难之色:“大和尚啊,喇嘛是先皇许他住在隆福寺的,要赶走他们读何容易?”
知客僧神色黯淡,话虽说愿意舍了祖宗基业毕竟这座寺庙是禅宗前辈一砖一石修建起来的,总是心下难舍就算朝廷肯拨地另行起造寺庙,工程耗费的时间绵长,钱财又从哪里来?
哪晓得秦林察言观色,见知客僧的反应他的嘴角就微微翘起来,立马话锋一转:“不过如果查到喇嘛有什么图谋不轨的行文,本官料想朝廷必定会施加惩处了吧,到时候说不定…”
知客僧眼睛一亮,听出秦林话里的意思了,赶紧纳头便拜:“小僧圆通,愿为长官效犬马之劳()!”陆远志、牛大力早已习惯自家长官搞刚高雨的手段,马彬、毛先忠这两位新投过来的锦衣堂上官,则把舌头齐齐一吐:怪不得秦长官年纪轻轻就能青云直上,这手人心的本事,那就是非常人能及呀!
不料秦林听了知客僧的话却呆了一呆失笑道:“圆通?有没有中通和申通?”
知客僧眼睛睁得大大的,对秦林佩服得那叫个五体投地:“长官真是神目如电、明察秋毫,小僧是通字辈的,师兄弟里头确实有中通、申通就是日通、联通,也是有的。”
我还宅急送呢!秦林笑着拍了拍圆通的肩膀:“好好干目前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我看好你!。”圆通被这一拍,只觉得身子骨都轻了二两。
“什么狗奴才都到这庙里来啦,怎么,你家大皇帝不放心,派你来跟在本王子后面吃屁?”黄台吉领着一众蒙古贵族从密宗后院走出来,他和德楞大喇嘛狼狈为奸,自然要替盟友出气,话里话外夹枪带棒。
哈哈哈,蒙古贵族们全都放声大笑,有几个人更是不怀好意的看着秦林和麾下锦衣官校。
德楞大喇嘛躲在一旁,心中十分解气。
上次秦林把他揍了,张公鱼又公然偏袒秦林,德楞开始还不服气,想着办要找回场子。
可没多久秦林又陪着两位夫人和小姨妹来庙里进香,德楞这时候才晓得对方是锦衣卫指挥使、北镇抚司掌印字,差点没把他屎尿给吓出来。
德楞喇嘛也是有朝廷授予品级的僧官,可和秦林的权势地位一比,就好像苍蝇和大象的区别,单凭他自己是永远不可能有机会报这一箭之仇了()。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威灵王即将到来,土默特部小王子黄台吉有求于己,借他的势力,还用怕秦林?
土默特部控弦之士二十余万,牧马之地西起青海东到科尔沁草原,朝廷奈不何俺答汗,才封他做顺义王,黄台吉是朝廷召请到京师参加大朝觐的贵宾,秦林再有权势,恐怕也拿他毫无办!
想到这些,德楞大喇嘛就满脸得色,躲在蒙古贵族后面,连连窃笑。
马彬不太熟悉秦林的脾气,唯恐他难堪,解释道:“这些蒙古鞑龘子,从来目中无人,又粗鄙野蛮得很,长官不必和他们计较。”秦林微微一笑,然后冲着黄台吉道:“不瞒老兄,本官确实是跟着你的,不过不是来吃屁,而是来保护你们的哦。”
蒙古武士们哄然大笑,一个个像听到了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哈,来保护我们?南蛮子发疯了吧!”
“呸,我们蒙古武士所向无敌,哪里要他来保护?”
“可怜,这种小鸡崽也大言不惭,说要保护我们?刚才庙里那些汉人,连看都不敢看我们一眼哩!”
从黄台吉开始,蒙古武士们捧腹大笑,那勇欢乐的样子真是开心得很。
秦林只是摇摇头,故意叹息道:“明明是好意,偏偏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本官跟着呀,你们被什么人宰了去喂狗,到死都还是糊涂鬼呢!”
黄台吉脸色变了几变,蒙古武士们纷纷拔出刀来,怒道:“放屁,简直放屁!这是对蒙古武士最严重的羞辱,我提请和你决斗!”不相信?秦林哈哈一笑:“
本官实话实说而已,难道这就是羞辱吗?来来来,今天本官叫你们知道谁是英雅豪杰,谁是无能的懦夫()。”说罢,秦林使个眼巴
牛大力执着镶铁蟠龙棍,随手舞个棍花,吼声如雷:“谁不服,尝尝老牛的蟠龙棍!”
好一条门神也似的大汉!蒙古贵族敬重孔武有力的英雅,见牛大力气势不凡,倒也收起了轻视之心。
拔合赤跃跃欲试,黄台吉脸上却稍显出迟疑之色。
“我来!”旁边一名身高体壮的蒙古武士走上前去,将沉重的大汗弯刀持在手中:“哈只部的塞严千户,来会会你这蛮子大汉。”
就知道有人要抢在前面,黄台吉隐隐得意。
塞严官职虽然只是个那颜千户,哈只部的势力却极大,他的妻子就是哈只部部长的独生女儿。
近年来哈只部发展壮大,已经隐逸威胁到土默特部,所以只要暴躁的塞严打了头阵,不论是他杀了那汉官,还是他被汉官杀了,黄台吉都可以从中做点手脚。
塞严是个急性子,也不废话,哇呀呀一声怪叫,大汗弯刀带着一片雪亮的刀光,朝着牛大力当头罩落。好个牛大力,不慌不忙举起蝼龙棍,黑压压一片乌光堪堪迎上那雪亮的刀光。
两道光华在空中相猩,只听得当的一声大响,震得众人耳朵里嗡嗡直叫。
牛大力蹬蹬蹬退了三步,那塞严却一连退了七八步,后背撞到了墙上,噗的一声闷响,这才停下来
“好、好个南蛮子!”塞严再一次舞着刀横冲直撞,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刚才他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