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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在元祐二年有一个朝中官员到了青州为官其人明里一向自称铁面无私但暗里对青州百姓欺压百姓们恨之入骨偏偏却无可奈何。
张位荣此时也觉得新上任的父母官太过霸道于是便邀他赴宴在宴会上劝他对青州百姓好一点这一下惹恼了那个官员他认为张位荣在公开场合如此说他便是在取笑自己他把这事暗暗记在心中。
而后没多久便有一个无赖到青州衙门告张位荣说张家害死了他父亲青州百姓都知这无赖父亲早死了然而那官员却依然定张位荣杀人之罪直接关进大牢。
张妻见到自己丈夫被关进牢里便赶忙想通过关系来救出张位荣谁知那个官员竟然提前得出消息立刻把张家一家人都抓了进去惟独张武在私塾读书逃过此难。
而后那官员想着此事不宜解决为避免留下后患他差人直接将张家一家十八口人全部杀光并且又暗中寻访张武明里是想让他去探亲实际上是想消除这最后的隐患。
要不是私塾先生拉住张武他早已经自投罗网了过了没多久他果然听到消息因张家涉嫌谋逆全家被诛家产皆被没收。
张武乍闻此事顿时嚎啕大哭当时便想着去寻那官员报仇他的私塾先生安慰他并且让他知晓凭着自己的力量是报不了仇的只能等到长大以后再做计较。
可没想到过了几年之后那官员已经被调到汴京张武便连忙赶到这里他的祖父留给他有巨额家产他便在汴京购置房舍准备和那官员同归于尽。
而便在这时他遇到了秦该两人随成王莫逆之交秦该听闻张武一家被杀的惨状不由为之叹息而后又听到张武要凭自己之力去报仇便和他说了“天下之官莫不如此若杀之其一何来能解天下之痛他日还用成千上万个和你类似之人一样受到恶官欺凌家破人亡”张武这才从杀掉那位官员的想法中转变过来变成了对所用的官员痛恨起来。
王贤听了这些才明白了其实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哪里都会生难怪老五如此痛恨官员却原来是自己一家十几口皆是被杀如此血痛岂能是时间可融之?
张武此时听着秦该又一次说来不由哇哇大哭地道:“别在说了俺对不住俺爹和俺娘啊对不住俺那已经快八十岁的老奶奶对不住俺那只有三岁的弟弟啊!”
他这说着说着便已经哭了让王贤不由有些伤感人之悲惨莫过于失去所有的亲人老五这种热血男儿就算刀子砍刀他身上也不会掉一滴泪可是念及双亲心中悲伤便泪若雨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谁能明白如此之痛?
直到过了好久张武才停止了哭泣他擦干眼角对着王贤道:“让王兄和秦兄笑话了。”
秦该摇道:“老五你是真性情换作是谁失去了这么多亲人心中忧愤乍然回想皆会嚎啕大哭我和王兄怎会笑话你?然而老五你也莫要哭泣我们兄弟会必当为你报此血仇把时间所有的贪官、恶官、奸官皆都诛杀也让令尊令堂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王贤不由地看了看他心中有些明了这个秦该是利用老五的这样心态拉拢他王贤虽然知道他的本意很好但是这种作法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
秦该又安慰了老五几句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着王贤说道:“对了王兄周兄旁边的那个小女孩你认识吗?周兄说要到小女孩家里避难。”
王贤忙道:“那是我的小侄女原来止兵已经去了我家、”
秦该点了点头道:“其实周兄今夜卖艺实在让我等汗颜他家甚穷而且还有一个五岁的哑巴弟弟本来就生活拮据再加上不在太学亦就很难维持生计我等早就说要向其馈赠一些米钱奈何周兄高傲非常并不接受我等便无法勉强只能作罢。”
王贤心中亦是对周兵高傲有所明悟像他这样的人是不肯轻易接受别人施舍的。
秦该又道:“太学自从丢失了周兄倒是没听过有什么动静想来是因守卫们都已经回家太学长也没有心情去找寻他了周兄也不是十分在意想来以他的心境便不在太学亦可成才。”
王贤点了点头突然对这个兄弟会充满兴趣起来向秦该问道:“我们这个兄弟会是如何创立的?到底有几个人?”
秦该一愣随即呵呵笑道:“王兄此问在下却也不知其实我们兄弟会说来也怪在下本是一个书生游学四方一日偶遇周兄便引为知己周兄虽然年幼却博学通才而后他便告诉在下这个兄弟会来并且说了‘帝王将相天下之害’的道理真正让在下幡然醒悟过来原来无论是暴君还是明君皆是害民便由此加入了兄弟会。”
王贤点了点头原来是互相感染的看来这个兄弟会也并没有多少人只是不知道周兵的想法又是谁传染的呢?
他的脑子不由有冒出了一个小脸蛋却又是心底一笑此时站起身来拱手道:“秦兄老五在下还是要多谢两位相救之恩只是天色已晚恐父亲和大哥担心不能相陪实在抱歉望诸位原谅。”
秦该也是站起来道:“王兄哪里的话既然王兄要回去我等也不能阻拦只是此时恐怕灯火不明不宜夜行老五给王兄找盏明灯王兄提着也好看清路。”
王贤连忙感谢接过那燃着的明灯便走出了这个大宅子。
这灯儿外表很是精致上面有着条条花纹用白纸包着上面留着几个小孔用小棍提着便可照亮前路。
其实这时外面依然是灯火通明王贤也不用担心找不到路这个小灯权当是打着好玩他往南而行穿过新街便到了自己的家门。
…………
早春之日这汴京城便下了一场雪虽然没有前几日那么的大但给路上行人还是带来许多不便。
春节便是互相拜会的时候此时的人们大都起得很早在新春之时相互问候几句。
王贤此时却坐在这个小亭子里虽然偶有飘雪进来但他穿的很厚并不觉得有什么寒冷。
坐在他对面的确不是别人而是李清照她今天一大早便过来本想见语嫣的谁知语嫣却不见人影本想回去刚好王贤过来了便立马邀请她进来。
李清照并不似同时代的其他女子扭捏此时正笑道:“我听闻有人赞叹你是太学之中最为聪慧的想来王公子在太学之中学业必是精湛。”
王贤忙道:“惭愧在下哪里有什么聪慧之处倒是李姑娘你却是大才女莫要再嘲笑我了。”
李清照呵呵一笑又道:“语嫣为何今日大早便已经出去了?”
王贤也是疑惑本来昨晚回来想找语嫣问一问结果想起自己跑进内院有些不便所以便打算等天明之后再去寻她谁知道这一大早的她就跑出去了还把周兵也带走了让王贤空有一肚子疑惑却不得而知此时听李清照问来便道:“这丫头一向不守规矩谁也不知她跑哪里去了。”
李清照抿嘴一笑道:“你们两个真是不像叔侄。”
王贤亦是笑道:“皆是语嫣不尊长辈所致对了李姑娘我要找你评一副画你帮我看一下。”
他说着便从衣服里面掏出一副纸画上面微微有些黄看起来有些旧了他把画在石桌上摊开便对李清照道:“李姑娘请过来一观。”
这幅画便是昔日从山崖下的那小屋子里拿到的他一直保存着没动它此时突然想起李清照乃是一代才女或许请她参详参详能知晓些什么便拿了出来。
李清照见这画很是奇特止有一老者之面不由道:“此乃肖像之画也无奇特之处。”她又看了看不由有些皱眉地道:“确实有些奇怪。”
王贤忙问道:“有何奇怪?”
李清照指着这上面的画像道:“这一副乃是寇莱公的肖像然而下笔却颇为奇特王公子你看这个额角笔力颇浓下笔便是从此这种手法很怪平常下笔是从轮廓开始先绘外观再详描之这样的下笔我还是从未听闻;还有你看这人的衣服据我所知勾勒衣衫只需寥寥数笔便成不然会损其整体然而这衣衫竟然如此清晰连这上面的小图纹也是丝毫不差由此可想此乃是详描反观整体却不似如此实在是怪哉。”
王贤也是注意到了听闻此言便道:“李姑娘可知此乃何人手法?”
李清照思索半响还是摇道:“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笔法想来定是某位无名画匠创新所为虽然怪异然而见之便可得其形可以说是传神了。”
王贤呵呵笑道:“原来如此多谢李姑娘了。”
李清照也是展颜道:“王公子客气了只是清照才疏学浅未能帮上公子。”
王贤一笑又道:“李姑娘便请再观一副画看一看是不是一人所作。”
他这时从怀里拿出来的是昨晚大相国寺购得的那副女子肖像画此时铺开来便对李清照道:“请李姑娘观之。”
李清照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不由有些好笑地道:“此乃是何人?是王公子的未婚之妻吗?”
王贤闷声地道:“我才多大?”
李清照呵呵一笑便看着这画说道:“此画光从纸张便可看出并非一人所绘寇莱公那张肖像大概已经有好久了而此画最多不过十数年不过……这画的风格却很是相近。”
王贤好奇地道:“我也是看这两幅画有些相似但我是外行看不出什么李姑娘可否说的明白一点。”
李清照看着这画叹道:“这画中之人容貌俱佳但却神情犹豫而且素衣白衫实在是楚楚可怜就连我看了都觉得直想安慰她如此画技确实是传神之作而且画师极擅绘制细节便连这画中人的脖子小痣也点上了与寇莱公肖像画颇为相近。”
她又叹了口气道:“为何她要如此忧郁?”
王贤见李清照竟然在可怜起画中之人不由有些好笑但他亦是道:“确实很是忧郁对了李姑娘听闻你便要订婚在下便先行告喜待到订婚喜酒莫要忘了叫我。”
李清照一愣随即有些恼怒地道:“你胡说什么?”
王贤见她如此表情心中疑惑难道那个李大人没有和她说吗?不过他反应也快立刻说道:“适才是在下胡说望李姑娘莫要见怪在下赔罪便是。”
他说着便行了一个赔罪礼没想到哦啊李清照却依然皱眉道:“你适才所言是真的吗?”
王贤愕然道:“在下胡言乱语李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李清照看着王贤随即有些笑容柔和地道:“王公子莫要如此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王贤见她缓和了表情心知这事情是瞒不住的便道:“前几日我到贵府拜会意外得知有赵家公子早已仰慕李姑娘而赵大人竟然登门求亲足见其心诚在下本以为李大人已经和李姑娘你说了却没想到……在下失礼了。”
李清照满面通红轻雪飞扬竟然飘到她的青丝上、脸上但她像是没有觉一般直到王贤出声叫了她一声方才回过神来此时细声道:“多谢王公子相告。”
王贤见她失神忙道:“李姑娘你也莫要慌张这个赵公子也是一个才子而且也在太学之中他很是聪明将来必定是一场大作为……”
李清照突然大声道:“王公子是给我说亲的吗?”
她情绪颇为激动直让王贤愣在那里过了许久才平息过来对着王贤道:“我失礼了我先回去了。”
王贤这时也是无话可说李清照这样的反应让他把下面的那句“你和赵公子乃是天作之合天下人皆会羡慕”吞在肚子里只好道:“那我送李姑娘出去。”
李清照摇了摇头她并未多说什么便快步而去。
王贤郁闷不已本来还谈的挺不错的结果被自己的几句话搞冷场了还让她不高兴起来这也是常情哪一个女孩家的婚姻大事会让一个外人说三道四的自己真是笨到家了。
都说沉默是金看来以后还是要少说话了那句“言多必失”并非虚语。
他看着外面飘飘荡荡的小雪正沿着不规则的路线从上至下缓缓落下掉在地上也有一些不注意的雪花落到自己的耳边或是手上洁白色的雪花入手便淡淡消失变成小水滴润入手心一片冰凉。
飞雪入亭亭依然雪花是弱小的精灵它经不起一点点的阻拦遇到温热的石壁就化成了冰水但是依然有成群结队的小雪花撞了过来它们像是不怕死的洁白精灵前仆后继的飘了过来终于使得这石台上布满了薄薄的一层白雪。
“在想什么呢?雪都飘满你衣上了。”
进来的是语嫣她带着高高的帽子这时坐在最里面那个没有丝毫雪花的石凳上又拍了拍头上的帽子叫嚷道:“今天的雪虽然不大可老是飘飘的。”
她把帽子的雪拍干净后见到王贤依然还站着不动不由想喊他一声却见到那已经布满薄雪的石桌上竟然有两张纸最上面的那都被雪打湿了点点斑痕。
语嫣这时把这画摊开不由一声低呼然后失神地看着这张人物画。
王贤被她的呼声惊回神来刚才看着这飘雪心中想着很多事竟然不知道语嫣走进来此时转过身来道:“怎么了?”
语嫣拿着这幅画嘴巴张着却是不知所措地看着王贤。
这画上有很多小水点此时被摊开已经有些皱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到画中人的样子王贤见语嫣如此表情不由有些奇怪地道:“怎么了?”
语嫣提着这画有些小声地道:“你怎么会有她的画?”
王贤一愣随即有些惊讶地道:“你认识此人?她是谁?”
这下轮到语嫣惊讶了她迷惑地道:“你难道不认识吗?那你怎么会有她的肖像画?”
王贤沉吟道:“这画是我在大相国寺门口看到的我见到此人很是眼熟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所以就把它买下了听你的语气你是认识她的?此人到底是谁?”
语嫣又看了一下这幅图上面的女子低眉不语带着浓浓忧郁若是在这飘雪之时真是让人心碎。
她看了一下王贤道:“你真的不认识?”
王贤道:“当然是不认识了你快说她是谁吧?”
语嫣呵呵低声而笑道:“让我想一想要不要告诉你你先在这站着。”
王贤见她卖起了关子也无可奈何起来他轻轻地走到亭子旁边见到小雪依然不停飘荡地上已经完全被铺成白色了这些小雪虽然弱小却把天地换了银装。
偶尔还是有一些雪花飘进来就连还坐在那里的语嫣也似乎感受到雪花的调皮此时已是笑道:“我刚才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你吧其实这个画上之女你也是认识而且也很熟悉了她就是昨晚在街头卖艺的那少年也就是你的以前同窗你该明白了吧?”
王贤眨了眨眼睛然后再拿过这张画来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抬起眼来看着语嫣脸上全是不可思议又是仔细地看着这张画过了许久才把它放了下来。
语嫣见到王贤这幅摸样不由笑道:“怎么了你竟然这么失神难道是对这个小女孩动心了不成?”
王贤叹了口气道:“我真没想到古代的化装技术竟然如此厉害一个如此娇滴滴的女子竟可以变成一个少年让我们诸人皆是看不出来实在是太过神奇了。”
他又说道:“难怪我觉得十分熟悉却又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只是周兵和这画中人的差距太大根本无法认出来但是这也未免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