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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贵兴的手脚倒也挺快捷,仅一天不到,他便替吴添找到房子。
房子是一个独立小院,虽然有些旧,但很安静整洁。它位于镇政府隔邻的街尾,交通方便,大约步行八、九分钟,便能到达到单位。吴添表示满意,又问他关于处理小姐的事,吴贵兴沮丧道:“人已是放走了,但俺以后咋办?靠什么生活?”
吴添白他一眼,道:“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我就不相信你离开歪门邪道,就吃不上饭?”他瞧着这货聋脸拢耳的可怜状,虽知他是在演戏,但仍是心有不忍。他道:“有我在,只要是正经生意,随便干点什么赚不了钱!何必铤而走险,做那些违法事情。”
吴贵兴等的就是这句话,心花怒放,又回复那厚脸皮的贱样:“就是,就是,村长你是棵大树,给我们阳光、雨露……”
吴添听来烦人,直接一脚踹了去:“滚!”
吴添行李本身不多,是以搬家也不麻烦。又到外面,买些生活用品和用具,看着似模似样的家,心里叹道:“终于不用住在那好像被人放在放大镜下的政府宿舍,在这片小天地,哥为所欲为!”
有些东西撒手了,并不是意味着麻烦就会离你而去。
周一刚开完党委会,李钊便急急脚跑进来,报告说风扇厂有工人正在闹事。
吴添也料到此次改制涉及各方利益,复杂纷繁,没想到对方动作这般快捷。叶华虽然有能力有专业优势,但是视野窄背景薄,遇到这种超出他能力的事情,确实难办。
本来他见李钊报告得这么急,以为是至少有一大堆工人在闹,到现场一看,却不到十人聚集在办公楼前,喧哗吵闹着。而在另一方,却站着几倍于他们的工人在冷眼旁观,虽没说话,但是对他们流露出不屑表情。中间停着二辆警车,几名公安正在抽烟,看着热闹。
“这是怎么回事?”吴添道。
李钊有些惭愧,跑了过来。
这次,诸人都认得这个像猪肉佬的男人是镇委书记。
吵闹一方怯默片刻,有个矮矮的中年妇女高声道:“我们要求厂里支付我们的薪水!天经地义,就是皇帝老子来也不怕!”
遂即有人帮腔:“对,快点支薪,都欠老子二个月了。没钱,就干干脆脆把企业卖了,大家把钱分了?”
叶华低声解释着来龙去脉,原来厂里一直经营困难,工人薪水一直拖欠。厂里委实熬不过,三个月前,出台一条政策,停职减薪:除了必要的一些工人,其它的则暂时下岗,下岗薪水则每月按原来的一半发放作为生活保障,为期半年。等到厂里效益好了,再继续聘请返岗。大家都知道厂里的情况,也没啥异议,因为没钱就没钱,你再异议也弄不出钱了。有很大一半的人也不想在这种半死不活的厂子里浪费时间,能多得一半的薪水,暂缓生活困难,一边重新找工作自然是好事。
可是仅实施这个节源的政策,依然没法舒缓厂里的财政压力,半薪只发一个月,账目上便没钱。现在,所有的待岗工人的薪水都在欠着。这十几个人听到厂子不卖的传闻,于是乎便来鼓捣,说要卖厂给他们发工资。
吴添冷哼一声,擦了个擦,他也算在官场经历不少场面,智商所谓不说一日千里,但是这点小手段,他还是看得破。
不用说,肯定是邓氏企业或者邓汉庭搞的鬼!目的就是给风扇厂压力,尽快把厂卖掉。
同来的方庸自然也瞧出异样,他扫向这十多人道:“风扇厂是大家的心血,出售它是一件大事,不能儿戏。我们必须经过严格的资产评估,然后按公平公开的程序进行洽谈,据我们初步意向,此次销售将进行公开拍卖。”
“整个过程需要一定时间,希望大家能谅解。”
“需要多长时间,我们就等着这点薪水养家,等你拖拖拉拉一步步来,全家都饿死了。”
“对,你们领导等得起,我们穷人可等不起!人家邓氏企业肯买了,为啥你们不卖,你们是不是把某个领导对它的个恩怨,放到我们的利益之上?”
黄曼丽是邓汉庭的人,假意劝道:“我们会加快速度评估,和后续工作的进度,请大家放耐心点,先回去等消息。”
那边围观的工人却突然有人高声道:“领导,不能卖掉啊!在新厂长的领导下,我们有信心把厂子重振起来,请领导们给我们时间。”
“对,不能卖!卖了以后,我们真的就没饭吃了!”
这一方无疑是主张非卖派的,所以一直对闹事的几人不爽。
“你们懂什么,救什么救,不要被那些官员洗脑。这垃圾厂子早就救不活了,早卖价格就高,大家就能多点钱……”双方争论起来。
吴添对着那个妇女,缓缓道:“你说说,早卖价格为什么就高,有多高?你消息是哪得来的?”
那个妇女慑怯于他的官威,吱吱唔唔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