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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淡淡一笑,放下手上的琵琶,回头交代四个跟来的姑娘两句,让她们开始布置,然后才转身笑道:“盛大人说笑了,贱妾虽然是卖艺不卖身,可是伺候客人开心也是本分。沈大人有伤在身,自然难得安心的听曲观舞。这药是贱妾偶尔得到的一个秘方配制的,药效还是很不错的,给沈大人上药也是为客人着想不是?”
紫玉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沈从云看着不由的心内一阵暗道:“难怪这女的能招惹那么多所谓的读书人上门照顾买卖,看她说话啥的,倒是进退之间分寸拿捏的很好。距离产生美,只有对客人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才会让一些人趋之若鹜。”
说着话,紫玉很自然上前,撩起沈从云的衣服来上药。沈从云也不拒绝,只是突然觉得这屋子里,四下望了望,似乎屋子里少了一点什么。这才想起来,青弦和玉瓶一直没有出现,这是在太不正常了。
“子归找什么?”盛宣怀笑着问。
“呵呵,没什么,只是没看见青弦和玉瓶,有点诧异而已。”沈从云笑着回答,盛宣怀却是脸色微微的一红,随即恢复正常道:“她们两个到我家去了,你嫂子接她们去住两天。对了子归,此去越南路途遥远,你嫂子的意思就别带上她们两个了。”
沈从云心里一沉,看了看盛宣怀有点不自在的表情,立刻明白其中的蹊跷之所在,嘴角挂起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容道:“不带就不带了,呵呵!倒是要麻烦嫂子了。”
盛宣怀苦笑道:“子归啊,中堂大人对你一向非常的器重,这一次你练兵越南,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就是了。”盛宣怀这么一说,沈从云立刻明白这是李鸿章的意思了,扣下青弦和玉瓶两个,有点以观后效的意思了。可是以沈从云对历史上李鸿章的了解,此人的气度不至于作出这样的事情来,难不成这里头还牵扯到盛宣怀么?
沈从云轻轻的叹了叹,欠身道:“让兄长为难了。”
盛宣怀也话里有话,好像答非所问的笑道:“呵呵,薛树耘一把年纪了,照样为中堂大人辛苦奔走,我为中堂大人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
很明显,盛宣怀这么做是给李鸿章看的,在沈从云没有完全正式的融入到李鸿章的集团中以前,盛宣怀必须是要避嫌。提到薛福成,自然是在暗示,两人之间存在这样那样的明争暗斗。从历史的结果来看,盛宣怀是最后的胜利者,一直是李鸿章的洋务总管。
“呵呵,兄长只管放心,小弟一定会让中堂大人满意的。”沈从云立刻表态,距离甲午年这个取代李鸿章最有利的时间段还有9年之久,在这之前沈从云必须学会忍耐,忍字都上一把刀,可是还是要忍。
两人云里雾里的说了一通,紫玉好像完全没听到的样子,给沈从云上好了药后,下去洗了手回来,带来的四个女孩也布置好了酒菜,紫玉捧起琵琶笑道:“各位,都请吧,贱妾谈一曲《相见欢》给大家助兴。”
三人落座闲谈起来,紫玉的琵琶也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沈从云不怎么会欣赏,心里还挂记着如今的局面,往上朝廷有控制之举,往下李鸿章一直觉得没有完全把握住沈从云,有猜忌之心。当前还有一个紫玉来路古怪,一个青楼女子,想卖艺不卖身就能做到,她的背景会不会像自己猜的那样呢?如果真的是,一点都不奇怪,日本瞄上中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想到紫玉,沈从云不由新生一念,放下酒杯朝盛宣怀和郑观应笑道:“二位兄长,听说中堂大人在德国定购的定远、镇远两艘铁甲舰要回来了,眼下海军衙门也成立了,北洋水师的架子也搭起来了,成军也就是三两年以内的事情。二位兄长以为,这北洋水师一旦成军,日后最有可能和哪国的海军交战呢?”
郑观应和盛宣怀不明白沈从云突然挑起这个话题是什么意思,习惯性的大致的想了想后,盛宣怀笑道:“这可不好说,我说不清楚,我想以李中堂的外交能力,只要中堂在位一天,大清朝就难以和列强发生全面冲突。”
郑观应听了苦笑道:“杏荪兄啊,福州水师的前车之鉴可不远啊,以我的意思,不管未来可能出现的敌人是谁,北洋水师的投入都需要逐年递增,大清两万里海岸线,没有强大的水师谈何国防?子归,这话题是你挑起来的,你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