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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又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不允许呢。”说到这儿,裴瞻琛弯腰捡了一枚贝壳,贝壳很漂亮,拿在他那双指骨分明的手里,就更漂亮。
“不过,我想,你大概不怎么愿意和我一同出席,这样吧,你和景幽一起去好了。”
听见景幽的名字,楚鸽心头微微一跳,转念间又微微发冷。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提起景幽,还让自己和景幽一起去?这个疑问一窜出来,楚鸽就变得有些惴惴,慌忙转脸装作看风景,掩饰慌张,顺带着定了定神,淡然道,“我和谁一起去,都无所谓。”
话是这么说,但背在身后的手却不禁收紧。
难道裴瞻琛已经知道什么?
裴瞻琛盯着楚鸽看了半晌,移开目光,面上已经看不出喜怒,他只是突然转移话题,“在墨尔本我碰上了景幽,没想到你们会在同一个城市。难道说,你们都没遇上?”
楚鸽眼皮子乱跳,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墨尔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哪儿那么有缘分就能碰上了。”
裴瞻琛忽然深深地看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顺手把手中的贝壳扔海里去了。
之后他好像没了看风景的心情,在海边的大岩石上独自坐着。
楚鸽越发觉得心虚,这种心虚与愧疚无关,只是觉得裴瞻琛或许知道这些日子的事情。
“你还是和江亦方一起吧。”回去的时候,裴瞻琛说。
楚鸽没什么表示。
裴瞻琛又接着解释,“江亦方向来是个洁身自好的人,身边没有女伴,正好,作为我的情人,你可以跟在他身边,为他撑撑面子。”
楚鸽看裴瞻琛一眼,默然点头。其实,撑面子这种事情,怎么看都不是自己能做的吧,按照自己在s市的形象,估计给江亦方抹黑倒是一等一的好。想到这儿她微微苦笑一下。
和景幽分开,对她来讲是件好事,因为,她怕和景幽一块儿会给景幽惹麻烦。
到转弯的地方,她自觉地往关了她好几天的那座房子走,裴瞻琛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她受惊回头,却见裴瞻琛正盯着那座房子,半晌道,“别回去了。把你关在那儿是我不对。”
说完他有些不自在地把脸扭到一边,就是不看她。
她错愕地盯了他半晌,觉得自己肯定是耳朵幻听了,这男人居然这么直白地说抱歉!
对一个势力滔天,惯于控制和发号施令的男人来说,承认错误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此时,她盯着裴瞻琛的眼神就好像裴瞻琛的头上突然长出两根触角一样,让人难以承受。
所以,最后裴瞻琛终于受不了了,扭头瞪着她,“你到底看够没有?我脑袋上长犄角了吗,能让你盯着看那么久?”
楚鸽想,自己肯定也神经出问题了,居然觉得裴瞻琛别扭的时候,有那么一点儿可爱。看上去就和十六七岁的叛逆少年一样!
“你脑袋上要是真能张犄角,我会很高兴的。”
楚鸽转开脸淡淡的说着,可是,肩膀却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裴瞻琛拧眉,忽然掐住她脖子,带着几分任性地使劲摇晃,“你在笑,你在笑话我是不是?”
这次楚鸽终于板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要被你掐死了。”
裴瞻琛呆呆地看着她的笑脸,手中的动作也停下来。
印象中,她似乎从来没这么对自己微笑过。
见他呆头呆脑地看着自己,楚鸽自动敛笑,低头轻声道,“裴瞻琛,不管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结果,我真的累了。”
累得没心思逃跑,没心思和你猜心机,也没心思折腾了。
裴瞻琛回神,沉默半晌,双手依然扣在她肩膀上,微微收紧,“既然累了,那就停下来休息吧。”
后来楚鸽常常想,这天的这番对话,一定是他们两个都被灌了**汤才说出口的。
在顾子谦的婚礼举行之前,楚鸽并没有被裴瞻琛带回S市。
她始终待在这座孤岛上。
虽然,岛上的人很多,但是,她渐渐意识到,这里其实是裴瞻琛的个人王国,而那个国王就是他。
因为,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他的员工或者属下。
他们在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她不完全了解,只知道每天人们都在井然有序的起床上班下班休息。
她也试图了解些什么,偷偷问过几个人,结果几个人给了她同样的答案……好奇害死猫!
于是,她也就不再问了。
这座岛除了背半岛不被允许进入之外,她可以去任何地方。没有人看着她。
这大概是因为谁都知道,她不可能靠游泳离开这座海岛。
她的自由行动也是有代价的,比如,裴瞻琛来岛上的时候,她必须每天准时的准备三餐,并且陪吃陪睡。
也许是因为自由撒欢儿过一段时间,每当她和裴瞻琛上/床的时候,她都会有种不由自主的抗拒,虽然每次都被她很好的控制住了。
有时候,实在无法控制身体,她的大脑就会变得一片空白,耳边会有些窸窸窣窣地声响,类似风吹过草野的声音。
有的时候还会出现幻觉,好像眼前不是裴瞻琛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而是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身下也不是柔软的床,而是青草绿地……鼻息里不是欢爱**的气息,而是清晰的草香……就连身边的人……也似乎不是这个让她怕到骨头里又恨到骨头里,最后连恨和怕的力气都没有了的男人……
每当她走神的时候,裴瞻琛都会停住,然后忽然低头在她侧颈上狠狠咬一口,疼得她回神才肯罢休。
日子就是这样过的,转眼就到了顾子谦的婚期。
裴瞻琛终于大发慈悲带她上了飞机,返回s市。
再次看到熟悉的建筑,熟悉的街道,忽然就想起当初她第一次走入这个城市的兴奋。
这才多久呢?她已经累得近乎佝偻,看到这个城市,再也没有想大展宏图的抱负,再也没有那个时候的热情。
她像个千疮百孔的老太婆,站在这儿,而这个城市依然繁华忙碌生气勃勃。
裴瞻琛并没让她回别墅,而是去了先前居住的公寓。
管家已经不在这儿,她不禁问了一句,“管家没调过来?”
裴瞻琛看她一眼,挑眉,“怎么,想她了?如果你很想念,我可以让人把她从青山镇找回来。”
楚鸽把箱子整理好,“不用了。”
管家能离开对她来说再好不过了。
“今天晚上我不过来,你自己早些睡吧。”裴瞻琛临走时说了一句。
楚鸽点头,“好。”
其实,裴瞻琛很清楚,她一点儿都不希望他留宿。
那些暗暗存在的抗拒,尽管被楚鸽控制的很好,可他还是能感觉到。要是以前,他根本就不在乎,只要他想要,就一定能得到。
不过现在,他发现,得到身体越多,楚鸽的心就越远。
所以,他想换一种方式。
只是,楚鸽没有挽留,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爽的。
裴瞻琛一走,房间里就变得清冷很多。
关门的时候,看到对面,忽然想起林小洁,不禁过去敲门,可惜的是,门一打开,出现的是完全陌生的房客。
她只好很不好意思地说抱歉。
顾子谦的婚礼举办位置很特别,居然在S市北郊的公园里。
路上楚鸽都没什么心思说话,裴瞻琛坐在旁边不时看她两眼,她觉得裴瞻琛很快就会憋不住说些刺耳的话。
而奇异的是,裴瞻琛居然什么都没说。
车子里保持沉默!
车子在公园附近的停车场停下之后,他对她扬了扬下巴,“江亦方过来了,你跟他去吧。”
楚鸽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过去,江亦方果然朝这边走来。
她对江亦方的印象永远是西装革履,黑框或者金丝框的眼睛,然后就是手上的白手套。
今天,江亦方的打扮也不例外,可是,这人显然也是块金子,从他下车到走来的这段距离,他的回头率始终奇高。
爱看漫画的人都知道,像江亦方这种男人,放到漫画里,就是风度翩翩的腹黑型绅士,冷漠疏离却偏偏有种让人倾心的气质。
当然,像楚鸽这种和他接触比较深的人,是永远也倾心不了的,每次见了他,都有种想绕开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