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平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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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平越

考虑到中毒刚愈的数千秦军将士的健康状况,秦军休整了三天,方才提兵东进。在摩罗、孟龙指引下,大军前出西山,度过象水,扎下营寨!

大军刚刚扎下营寨,便有寨门秦军飞马来报:“启禀君上,门外有几个蛮兵,说是苍梧洞洞主朵严大王派来送信于摩罗少洞主的!请君上定夺!”

“噢!”扶苏看了看摩罗:“贤弟,不如你去看看!待贤弟回来后,再作议事!”摩罗点了点头,便自出帐而去。

不一会儿,摩罗带着四个蛮兵回来,面带喜色,远远地便笑道:“大喜啊,大喜!”扶苏诧异道:“贤弟,何喜之有?”

摩罗笑道:“这四位是岳父朵严大王派来的信使,有好消息要告知君上!父王调集苍梧洞一万洞丁拒住七圩山要道,将东归的南越军主力阻挡在山下不得寸进!现在,义工等人内无粮草、外无援兵,溃散只在眼前!”

扶苏闻言又惊又喜道:“什么!?贤弟所言当真!?你为何不早日告诉本君!?”众将也是喜出望外,面现惊愕之色!

摩罗笑道:“这其中原由颇多!大家也都知道,这南越国其实也不是铁板一块,主要由南越族、西瓯族和骆越族三族组成,南越王义工虽然是表面上的南越国王,但西瓯和骆越的政事一般还都是自己做主的,所以义工对各族控制力也颇为有限。

而且在南越三族内部实行的也都是部落联盟制度,较为松散。各部落土王都拥有相当大的权力,有些部落甚至根本不太理义工、瓯隆、骆英等人的命令,完全自立!这些部落族人基本上并没有什么太强的国家观念,反而很大程度上都是以部落利益为先!

我苍梧洞一脉虽然属于南越族,祖辈却一向自立,已有上百年不听南越王的号令了!而且在岭南之内,也还生活着不少其它较小的民族,这些民族听义工等命令的就更少了!孟龙兄弟的龙川洞一族就是这样!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在洞中虽然深受岳父朵严大王的器重,视若亲子,但苍梧洞一脉自给自足的风俗传得太久了,让我费了很长的时间才勉强劝动岳父支持君上,就差抹脖子自杀了!

我来时,岳父虽然亲口答应调兵阻止南越军东归故土,但对到底能不能如愿我却没有把握,所以也不敢向君上夸下海口。万一我走后,岳父大人后悔了,或且阻拦没有成功,我岂不羞乎!”

众人闻言笑了起来,扶苏也笑道:“原来如此,朵严洞主能识大势,助我大军平定岭南,一旦功成,功劳不小!来日,本君必会善待苍梧洞一脉!”

任嚣喜道:“君上,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此地离苍梧洞也不过六七日路程,当火速率大军前往,将其一举歼灭。然后大军再挥师东进,会合赵佗将军攻下番禺,大势定矣!”

众将闻言十分雀跃,纷纷请命道:“末将愿领一军作为先锋,斩将破敌!”扶苏笑道:“大家可别把眼睛都盯在南越这块肥肉上,别忘了象水之南还有骆越族呢。虽然骆英已死,但其残部犹存,所以不可大意!任将军,我令你率大军五万,平定骆越。另劳烦孟龙贤弟领本部三千洞丁相助,以便早日奏凯!”

“喏!”任嚣和孟龙起身领命!

扶苏然后看了看众将道:“其余各军随本君兵发苍梧,剿灭南越主力!”“喏!”诸将知道这将是绝定性的一战了,想到昔日所受的窝囊气,不禁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古语有云‘神仙朝游北海暮苍梧’,说明这苍梧一地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而且虽然远离中土,却名声不小!具体为何如此出名,却不得考证!不过苍梧之地,多有风景绝美之处,想必这就是远古就出名的原因了!

而且苍梧之地山岭横亘,民风一向悍不畏死,民众虽不擅骑,却很擅射,而且近战好用长兵刃,战力极为强悍,是一支让人望而生畏的力量!好在苍梧洞人多年自立,并未加入南越军,否则对于秦军来说就增添了一支上万人的凶猛敌人!

傍晚时分,苍梧西方幽密的山谷之内,五万秦军骑兵正轻装简从地向东方快速急进,后面没有看见任何步兵和辎重部队!

夜晚的岭南是十分可怕的:凄厉的狼嚎声和尖锐的枭鸣声在山谷间久久地回荡着,气氛着实有点让人心惊肉跳;山风吹动着庞大的山林,树乱颤抖着发出怪异的呼啸声,在行军路上投下一片黑黑的身影;铺天盖地的蚊虫成群结众的像轰炸机似的在秦军们的头上盘旋着,不停地发起俯冲攻击!

在这样的恐怖气氛下,估计就是岭南本地的土人,晚上一个、两个人估计也不敢随意上路!

不过,数万如狼似虎的秦军对这些小骚扰却并不怎么在意,他们的心都放在了不到百里之外的七圩山下,那是将是他们决战岭南的主战场!

扶苏奔驰了许久,夜晚山谷里冷气逼人,不由得扯了扯身后的披风,又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然后取出挂在座下白骏右侧的酒囊猛灌了两口驱逐了一下寒气!

身体稍稍暖和了一下以后,扶苏有些焦急地问身旁的摩罗道:“摩罗,还有多远才到七圩山?”摩罗喘了两口气,看看附近的地形,回答道:“快了,还有七八十里吧!”

“那依现在的速度,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到七圩山下?”

“现在已近初更,我估计三更左右可以到七圩山下,然后联络一下山上我苍梧洞的洞丁,于五更时分前后夹击,可一举破敌!”

“那你说南越军会不会觉察到我军的行动,溜之大吉?”

“应该不会吧,君上安排得已经很周密了:我军主力大张旗鼓沿大路而进,现在离七圩山还有四五百里呢,南越军的斥堠兵应该把注意力都放到这方面了。而我领君上所率骑兵走这条山中小路,十分隐秘,南越军又对苍梧之地并不熟悉,如何会预先探知!”

扶苏松了口气道:“这就好!这次天赐良机万一错过了,让南越军越过苍梧山区,进入老巢,那以后可就麻烦大了!对了,摩罗,南越军有没有可能另寻其它路途呢?”

摩罗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太可能,现在西江以北都已经被赵佗所率的大军平定,义工等向北的话,我军便可以和赵佗将军所部合力夹击,这样对于南越军来说危险更大!如果向南的话,穿过苍梧山区,就进入了六万大山地区,那里可是龙川洞的地盘,现在龙川洞已经是我军的盟友,依凭险峻的地形和驱蛇绝技,恐怕也够南越军喝上一壶的!所以我想义工等现在必定一门心思猛攻七圩山,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话才会考虑向南、向北转进!”

扶苏心神大定,笑道:“太好了!真想看看义工他们见到我大队秦军突然闯进其营寨时那表情是多么的惊愕!”摩罗也不禁笑了!

七圩山之下,是一片颇有些规模的平原,南越军营寨正设在这里。

六万南越军猛攻了七圩山快七天了,但七圩山地势奇险、一万苍梧洞丁又个个悍勇绝伦,使得义工等人只能望山而兴叹,除了伤亡了七八千人之外,一无所获!

现在正值深夜,猛攻了一天七圩山的南越军们都累坏了,个个都在简单的草屋里睡觉。简单的寨栅附近,除了偶尔几盏油灯还在晃晃悠悠地坚守着岗位以后,那些南越军的哨兵们个个都在晕晕欲睡!

现在,南越军前无去路,后有退兵,屡战屡败之下,又缺乏粮草,士气十分低落,连带着守夜的军士们也都没有了多少士气,都抱着一种得过且过的态度!

渐渐地,东方的天际露出了一抹淡淡的鱼肚白,天快亮了,这时候也是人们戒心最为松懈的时候!

休息了近两个时辰的五万秦军骑兵潜出山林,在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中迅速列好了攻击阵形!一时间,宽大的平原上五万秦国密密麻麻地组成了宽广的攻击面!

淡淡的雾气下,五万秦军男儿强自抑制着心中的激奋之情,握紧了手中的长兵,渴望的注视着远方!刚刚饮下的烈酒在他们胸中激荡,被酒气激起的狂热战意在疯狂地折磨着他们的神经!只待他们的统帅一声之下,这支无敌的雄兵就将席卷而去,将敌人碾个粉碎!

扶苏一边静静地眺望着敌军营中的动静,一边轻轻地安抚着座下躁动不已的战马。仿佛连它也感觉到了大战前的紧张气氛,以致于兴奋难耐!

“君上,时机成熟了,攻击吧!”李信来到扶苏的身前,兴奋地道!

扶苏长吸了一口气,摘下了得胜钩上的长戟,正要挥军席卷时,李信忙道:“君上,您在阵后督战吧,冲锋陷阵之事由末将代劳就行了!”

扶苏面色凝重道:“不!这次战役将对整个南疆的战事产生决定性的影响,必须一战定胜负,我亲自冲锋陷阵,更能让三军效命!不要多说了,准备作战吧!”

李信知道扶苏这人是个倔脾气,说了就不肯改了,只好吩咐无心等人道:“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君上!”无心等人点了点头,李信便自策马归阵!

东方的朝阳终于在远方的天际上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角来,洒下第一抹金光!

扶苏挥动手中的青色长戟在凄冷的夜空中划过一道闪亮的青孤,大喝一声道:“目标:敌营,杀——!”

“杀——!”郁闷了很久的大秦铁骑发出了滚雷般的怒吼,数十万只铁蹄猛烈地踏击着地面,发出了隆隆的巨响,像是下山的洪流、奔腾的海啸一般疯狂地卷向敌营!

正晕晕欲睡的南越哨卒们猛然惊醒,在朦胧的晨曦中睁开惺忪的睡眼,惊愕无比的发现身前一堵巨大的黑色阴影正发出巨大的声响呼啸而来!

惊愕!还是惊愕!南越哨兵一时惊得不知所措!

扶苏挥动手中长戟,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姿势,然后发同一长一短两声长啸。啸声刚落,众秦军们一声大吼:“秦风!”滚滚的军号声中,众秦军一起张弩、搭箭、瞄准、射击,四个动作一气呵成,连贯而熟练!

霎那间,急速奔驰的奇阵中腾起数万支锐矢,在天空中发出咻咻的尖叫,猛烈俯冲着刺向苍莽的大地!

众南越哨卒们随着那嗡嗡的弓弦声响抬头望去:略略发白的天空顿时又黑暗了下来,半空中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那青色的锐矢,像密集的蝗雨一般发出点点死亡的寒光猛扑而来!

“完了!”众南越哨卒们只来得及在大脑中闪过这么一个令人绝望到极点的念头,就被铺天盖地的箭雨吞噬了!南越军的营栅后瞬间鲜血狂喷,倒下了数十个人字员的箭垛,上面密麻麻的布满着血色的箭矢!

“噢——噢——”数十名秦军骑兵加快马步,超过大队,在马背上直起身来,飞快地抛出一条条飞索,准确地套在了南越军的营栅上面!

“驾——!……”这数十名秦兵猛然纵马向营栅平行的方向横切了过去,手臂猛一发力处,“喀嚓……”一阵巨响处,南越军数十片薄薄的营栅却时被连根扯倒,空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杀——!”黑色的洪流发出巨大的声响从缺口处援援不断地卷进营寨!青色的长戟在半空中欢快地飞舞着,像是一只只青色的精灵!秦军铁骑红着眼睛,酒气完全激发了出来,他们迫切需要敌人的鲜血来平复他们激荡的战意!

营寨内的南越军终于惊醒了,敞开的草屋内瞬间涌出无数睡眼惺忪、一脸愕然的南越军士,有的衣衫不整,有的赤手空拳,根本没有任何纪律性和阵势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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