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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台大人,‘停收火耗’是下官的命令!”见到马德竟然朝着施世纶开火,陆珑琪急忙说道。
“陆老大人,您别插话。我问的是施世纶!”马德对陆珑琪说道,接着又示意手下把陆珑琪扶回位子上去。
“抚台大人,臬台衙门管不着停收火耗的事情……”陆珑琪再拱手,可是,早就被海六挡在了面前。
……
“妙极!……”不少在座的官员都被马德这一招弄得心里直痒痒,暗暗高兴的占了大多数,就是原本想保持中立的一些人也存了看好戏的心思。施世纶原本得罪的人就不少,停收火耗更是让这种情形雪上加霜。
“回禀抚台大人,停收火耗的事情确实是下官请陆大人下令的。不过,下官这么做,并不是想对大人如何,下官只是想为安徽的百姓减轻一些负担罢了!”施世纶躬身回答道。
“臬台大人说的好听。”徽州知府常弘祖对施世纶“嘿嘿”笑了两声,站起来朝马德拱手说道:“抚台大人,安徽去年遭灾,朝廷又是粮,又是银子,哪里让那些百姓吃亏了?而且,皇恩浩荡,还免了咱们全安徽的钱粮!……这些难道还不够?施大人又撺掇陆大人下什么‘停收火耗’的命令,这根本就是想让咱们这些官员去喝西北风呀!”
“不错,抚台大人,下官也觉得施大人所行,确实有欠考虑!百姓要吃饱穿暖,可官员们也要养家糊口,还要维持朝廷的体面,这里哪里不得用到银子?朝廷给的俸禄就那么一点点儿钱,连请个师爷都不够!不收火耗,难道让大家一起去讨饭逃荒?”宁国知府李文敏看看左右,摊开两只手朝马德说道。
“施世纶,你怎么说?”马德语气森冷的朝施世纶问道。
“抚台大人!还有诸位大人!”施世纶先朝马德一拱手,又转过身朝周围的官员抱了抱拳,说道:“不知道你们算没算过一笔帐?咱们全安徽有多少户口?”
“……”没有人回答,大多数人把目光都转移开来,不跟施世纶对视。
“去年为止,我安徽共有人丁一百三十五万三千零六十二,在籍的共两百五十六万七千三百二十五户人家。人口已逾千万。”陆珑琪看到没有回答,再次出面说道。
“一百三十五人丁,两百五十六万户。每户只收一钱银子就是二十几万两。诸位大人,你们收火耗难道只收一钱么?”施世纶又看向那些官员,这些人仍然把头转开。
“前年安徽全省火耗平均起来,足有‘五钱’之多!”施世纶又大声叫道。
“……”
“前年收了那么多,那不是藩台和臬台衙门要钱多吗?我们这些下边的官员,又能怎么样?胳膊拧不过大腿,施大人,这笔帐,你想算的话,也得去找你的上任去!”常弘祖低声说道。
“胳膊拧不过大腿?哼哼……上面要钱的时候你拧不过;不要钱的时候,常大人你倒是拧得挺欢快的嘛!”施世纶冷哼道。
“你……”被施世纶这么不客气的讽刺,常弘祖一拍椅子扶手,却是不知该说什么。
“施大人,您这话可就不够厚道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儿,您这不是揭人的短儿吗?这么做可是有辱斯文!……再者说了,前年火耗多,难道今年火耗也就一样多?而且,前年的时候,咱们安徽的百姓不也照样安居乐业?可见这跟火耗收多收少并无多大关系!……而且,前年火耗收得多,那是因为您的前任在上面压得厉害。可现在不一样了啊,有了您和陆大人这两位大清官在,难道咱们还会涸泽而渔么?”太平知府徐越不阴不阳地说道。而他的话也立即得到了不少官员出声赞同。
“去年我省遭灾,朝廷虽然拨出了粮款,可是,那只是救急不救难。百姓如今尚未恢复元气,今年不收火耗,可为我全安徽百姓减少将近一百多万两银子的负担。这可是一百多万两啊,诸位大人,去年朝廷的救灾粮款也不过就是这个数!”施世纶大声说完,又对马德抱拳道:“抚台大人,最近下官逐一走访,安庆知府张楷张大人及其辖下六县官员都已经同意停收今年的火耗银子。下官以为,张大人和六位知县堪称我安徽官员之楷模!所以,请大人能够将此上报朝廷,予以嘉奖。”
“还有这事儿?”马德眉头紧锁,看向了窝坐在一起的七名知府,问道:“你们谁是张楷?”
“回抚台大人,卑职便是张楷。”这人记性真差,刚才不是报过名了嘛?我可是安徽知府的头把交椅啊!张楷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马德拱手行礼。
“施世纶说的是真的吗?你和你手下的六名知县都同意不收火耗?”马德斜楞着眼看着张楷,语气不善地问道。
“回大人话,施大人胸怀一片为国为民之心,卑职不才,却也愿附于其后。”张楷正色答道。
“小人!”常弘祖三人看着张楷的模样,都暗暗啐了一口。
“你这话很好听啊!……是真心的吗?我问你,安庆有多少户口?”马德饮了一口茶,问道。
“回抚台大人,安庆一府辖有六县,治下共有正户十万八千六百四十二家,附户七万三千七百三十六家,全府合计有十八万两千三百七十八户!”张楷张口就来。
“这么多?十八万户!不收火耗你一年要少收多少钱?真就忍心不要?”马德问道。
“回大人话,卑职虽然少收了钱,却能让治下百姓受惠。此举不仅利于民,也利于国。张楷读圣贤书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该做些什么却也是懂得的!”张楷再次抱拳朝马德说道。不过,虽然说得大义凛然,他的这句话却把在场的很多人都得罪了。
“张大人这是何意?在座的哪一位不是十年寒窗苦苦读出来的?难道就你懂得那些大道理?再说了,我们收火耗难道就只是为了自己?”常弘祖大声叫道。
“嚯!常大人这是话里有话啊!……那不知道常大人您收火耗是为了什么呢?”李鳞这个安徽地面上管辖范围最大的知府也终于说话了。
“我……”李鳞的身份“超然”!现在在场的人可没一个人不知道马德刚到安徽就跟这位李大人“密谈”过一段时间的。常弘祖再跋扈,再滚刀肉,也不敢随便得罪这个极有可能是马德“亲信”的家伙。
“呵呵,李大人去年才刚刚到任,对许多事情恐怕还不了解。这火耗银子,虽说归由各地官员自行支配,可是,地方偶有小灾的时候,这笔钱也正好可以用来救灾嘛!还有平时,什么修桥铺路、教化劝学,这些也都得用到银子。……咱们总不能事事都向朝廷要钱吧?李大人,您说是不是?……如果您不信,可以问一下咱们王大人,他老人家主持安徽一省学政,劝化教学,可从来没向朝廷要过一分钱啊!”太平知府徐越微笑着把安徽学政王心兰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