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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老头后来评论自己带人足踏回屯京旗旗众这件事的时候,也认为这一趟走的是十分有必要的,也是很及时的。
不伸手不知道滚油烫人!
当费老头带着萨布素,奉天三王,外带着一个更加有着实际威慑力的佟保,以“猛虎踏群羊”之势,在回屯京旗旗人的聚居之处来回走了那么一遍之后,才知道康熙给他们送来了些什么人。
镶白旗参领富宜莫,正蓝旗参领托莫,镶蓝旗佐领兴颜,正红旗佐领第伦,镶红旗佐领毕禄,下五旗的人都全了。而且,这些参领佐领的不算,还有子爵、男爵、轻车都尉、骑都尉、云骑尉之类的家伙们,足足不下百多号人。这些人所代表的实力,如果不是费老头这伙人也足够生猛,还真是镇不住。也幸好,简亲王喇布挨了打正火着,奉天三王也差不多向来是共进共退,要不然,他们也未必会狠下心来收拾这么一帮没有什么实权,却在八旗之中有着不小影响力的家伙。
不过,老虎终究是老虎,一群羊崽子再能“咩咩”叫也是不行的。最终,这些人全部被请到了奉天府衙,跟奉天的头头脑脑们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探讨会,而费老头为了免得以后麻烦,干脆借简亲王的事情借题发挥,将其中一些跟德尔泰、萨哈鳞一帮人来闹事有关联的,如正红旗佐领第伦,和其家里人一并送去了宁古塔;而其他一些,凡是他看不顺眼的,也交给了正磨刀霍霍要一正奉天风气的萨布素。最后,一百多人,只剩下了十三个比较老实的能够“安全”的回到住处。算是大大镇慑了一下这帮京旗中人。
事后,费老头送走了奉天三王和萨布素,却又把佟保单独留了下来。
“费大人您还有事?”佟保现在比较怕费老头,在他眼里,这老头已经是那种随便眨巴一下眼珠子就能弄出个套子给人钻的老狐狸级别的人物,单独面对的时候,他总是心里有些惴惴。
“呵呵,佟大人说的不错,费某人确实有些事情想请佟大人帮帮忙……”对佟保的话费老头并没有否认,直接就说道。
“您……您有什么事?请说!”就知道你个老东西留爷在这儿不会是看着玩儿的。佟保暗暗腹诽,却是不敢在表情上有任何的表现。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佟大人写一封信……”
“写信?”
“没错,请佟大人执笔给佟相写一封信!”费老头微笑道。
“费大人您要给佟相写信?您……这是什么意思?”盯着费老头的眼睛,佟保神色不定。
“能有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一个小小的奉天府尹还能让佟相怎么着不成?……”看得出佟保眼里的担心,费老头一笑,又接着说道:“我请佟大人你写信,只不过是因为佟大人你是佟相的家人,写的信能让佟相相信而已……”
“下官不明白!”
“唉,佟大人,你也知道,咱们这一回的事情可是不小!加上德尔泰,六个参领佐领,被我送去宁古塔的就有五个之多啊……”
“这算不了什么,费大人您也是为了回屯之事能够顺利一些,而且,那些人也是咎由自取……”你什么意思?佟保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内里暗暗琢磨。
“咎由自取没错。可是,这些人或是相互串联,或是鼓动,竟让回屯旗人把粮食都给卖了,还惹了这么多事情,如果只是让我来说,恐怕京里的那些大人们会不相信啊……”
“哦!下官明白了,费大人您是想让我把这事‘私下’写信告诉佟相,这样,朝中自然也就有人知道我们不是胡说八道,是不是?”佟保问道。
“没错……还要劳烦佟大人啊!”费老头朝佟保拱了拱手说道。
“小事一桩,包在下官身上了!费大人您放心就是……”你这个老头也有求老子的时候了吧!佟保暗暗得意,奉天三王和萨布素虽然现在厉害,可是,到了京城,却未必能及得上一个一品大员,费老头请他写信,却也算说得过去。
“唉,要不是现在还不是得罪佟国维的时候,光凭今天这事儿,就足够他这个宰相喝一壶的了,哪里能轻易让他过关?”佟保得意,费老头却是暗暗叹气。让佟保写信,不过是在警告佟国维,同时也卖佟国维一个面子罢了。京旗回屯,佟国维身为内务府总管,调拨哪些人员岂能不插手?可是,这一回的回屯旗人,不仅下五旗旗众俱全,连参领都有两个,而且个个胆大,竟敢私自贩卖当口粮和种子的粮食,费老头光用脚趾头也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人捣鬼。这回要不是简亲王等人一齐发飚,费老头想让这些旗人听话,恐怕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只是,这事虽然不小,可现在万事开头,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当朝宰相吧?所以,费老头只有忍一时之气,让佟保写信回去告诉佟国维,他的那些算计都已经被压下去了,别再惹麻烦,要不然,后果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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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前面再过不远就是宁古塔了,只要绕过前面那座山,大概只要走半天就到了……”
一队人马,大约二三十个人。领头的是一个年纪大约在二十多岁,长相英俊,却总是酷酷的摆着一张脸,给人以一种硬派小生的感觉的年轻人。而这个年轻人的手下,则是清一色的人高马大,气势彪悍,就连前面带路的那个向导,也是虎背熊腰!
“嗯,加速前进,今天我们就在宁古塔过夜!”听向导说完,领头的年轻人微微一颔首,下令道。
“主子,奴才知道前面有一条小道,可以直接穿过前面那座山,直趋宁古塔……”向导又说道。
“哦?”
“主子,那座山里有一条峡谷,恰好穿过整座山,谷中地面较为平坦,可以纵马而过,决不会耽误时间的……”向导又说道。
“好吧,就走那条谷道……带路!”年轻人说完,轻轻一挥马鞭,跟在向导马后急头驰而去。
……
鄂尔格提着一皮囊烧酒,拎着自己的弓箭,哼哼着从别处学来的小曲儿,一步三摇的朝着目的地走去。
他本是宁古塔附近的一个土生土长的满洲人。由于祖上没能捞到机会跟着努尔哈赤、皇太极以及多尔衮等人一起征战,所以,清朝建立之后,他们家也没有获得什么好处,只能跟附近的其他人一样,继续留在满洲。
以前,他们家是告打猎为生,平常进山猎些小点儿的猎物,用皮草跟溜到满洲来的一些商人换些钱或者生活物资或者等每年皇帝木兰秋狩的时候,跟其他的猎户一起上山,活捉一些老虎、熊罴之类的猛兽,献给布哈特乌拉总管换钱,让对方好拿这些猛兽带到木兰围场给皇帝及其随侍的皇子大臣们打杀。
不过,那种日子并不好。老虎、熊罴之类的猛兽何等厉害,打死就已经是十分艰难了,更何况是活捉?可是,前任的那些布哈特乌拉总管不仅不念在这一点上多给点儿钱,反而还总是想着法儿的克扣他们本应得到的赏钱,说什么为了皇上是应该的……一个个的大帽子压下来,让他们吃了亏还得“感恩戴德”!
不过,现在总算好了。鄂尔格猛灌了一口烧酒,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新任的布哈特乌拉总管,那个钮钴禄氏的马德大人,不仅人豪爽大方,脑子也灵,竟然想到了那么好的一个办法来应付每年的木兰秋狩,不仅不用像以前那样,不顾危险去上山打猎,居然还能赚那么大一笔……
……
一边喝着酒,鄂尔格一边摇摇晃晃的来到了宁古塔的“猛兽豢养处”!……可是,谷口的情景却让他顿时一激凌!
“门,门怎么开了?”
原来,发现宁古塔附近有这么一条峡谷之后,马德便带着宁古塔的士兵和附近的猎人们,在这条窄窄的峡谷内,用巨木筑起了一道道栅墙和“天桥”,将这条峡谷分成了好几十个单独的空间,并将在在方圆几百里的山林里好不容易活捉了二十多头老虎和十几只黑熊,放养在这条窄窄的峡谷之中。每一条老虎,每一只黑熊,都单独的关在用巨木围成的一小段峡谷之内。只等到朝廷拨来银子,要布哈特乌拉总管给木兰围场送去猛兽的时候,才在食物里下上大量的蒙汗药,将这些猛兽迷晕,然后才打开栅门,将其抬进笼子里面关起来运走……
可是,现在还不到木兰秋狩的时间,怎么门就打开了?
鄂尔格的来不及细想,大叫一声便顺着门冲了进去……这个月负责看守峡谷的是他,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岂能不急?
……
年轻人看到第二座栅墙的时候便已经知道有问题了。
刚刚看到峡谷口有巨大的木栅,却又没有人看守,又感到胯下坐骑一阵不安,他出于好奇心,便命人把那木闸门给拉了起来!可是,谁曾想,毫无动静的,木闸门才刚刚拉开,就从里面猛地冲出了一条一丈多长的吊睛白额猛虎。
还好运气,那只很显然已经很饿的猛虎只是一上来咬死了向导的坐骑,还没来得及再向其他人展现自己的獠牙,就被他二十几个手下锋利的战刀给斩死当场。……他的手下可都是沙场百战挑出来的勇士,杀只老虎还不当回事儿。
当时,他还以为这栅墙只是附近的人为了防止这条巨大的猛虎出来伤人才建的,所以,并没有把它当回事儿,命手下将虎尸搬到一边,便带人朝峡谷里面进发。
可是,没走几步,却又碰到了第二道栅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