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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没有,没有,我们没有勾结葛尔丹……我是使节,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这不合规矩……”
清廷对葛尔丹四面合围,誓要将其剿灭于乌兰布通,而在此时,某位可怜的外国人却正在哭丧着脸,带着一头发黄的狗尾巴草,站在柴房里不住的大吵大闹。
由于葛尔丹的军队中出现了大量的火器,而且这些火器都跟俄国军队的制式火器一模一样,所以,费要多罗一行虽然很快就离开了奉天,可是,由于害怕再被这件事情牵连,莫睛一伙便向萨布素请求,派出最好的骑士,飞马传讯给正从黑龙江南下的朋春以及吉林将军苏努,要他们将费要多罗一伙人再拦截回来,这个要求,由于得到了兵败而回的恭亲王常宁的大力支持而得以迅速实施,并且,很快就有了结果。
因为费要多罗一行都是老外,又是顺着大路而行,目标明显,很快,就跟接到命令的吉林将军苏努撞了个正着。这个吉林将军苏努,作战勇猛,性格暴躁,接到萨布素的命令之后,自然要按军令把费要多罗一行给带回奉天,可是,费要多罗想回俄罗斯,不愿意再回奉天,而且,由于萨布素给苏努的命令中,没有说明事情的原由,所以,苏努也实在找不出带费要多罗回去的理由,这就陷入了一个僵局,费要多罗觉的苏努的行为属于蛮横无礼,所以,气势就有些上来,虽然言语不通,可是,他的表现终于还是惹恼了这位吉林将军,最后,苏努一发火,就把这家伙给“请”回了奉天,而且,在这个“请”的过程中也实在是谈不上什么礼貌……
而费要多罗一伙人被抓回来之后,由于萨布素正急着调兵遣将,恭亲王常宁也急吼吼的要报仇雪恨,竟一时忘了这事儿,苏努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属于有仗打就撒欢的那种人,一接到军令就投入了进去,也忘了禀报,他的手下没办法,就暂时把费要多罗扔进了军营里的柴房,并看管起来。
直到有一天,朋春也率黑龙江的军队到达,负责安排后勤的费老头想起了这事儿,左看右看两只军队都没带过人来,便急切的追问起来,苏努这才想起,费要多罗一伙还在自己手里呢,找手下问,才知道人一直关在柴房里。
而得到消息之后,最急着想见费要多罗的,却不是费老头等人,反而是兵败逃亡到奉天的恭亲王常宁。这位亲王殿下一直认为自己兵败是葛尔丹手中的俄国火器所致,所以,一听人已经被逮到了,马上就带着费老头这个翻译气势汹汹地朝苏努军营的柴房杀了过来。
“姓费的,本王问你,如果你们没跟葛尔丹勾结,那他手里的火器又是哪里来的?而且跟你们使的火器还是一样的,这些,你怎么给本王解释?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交待,要不然,本王可就不客气了!”常宁虽然是康熙的亲弟弟,可是,一仗把上万人都打没了,而且这些人不是出自满洲的精锐,就是科尔沁借调的兵马,都是他们亲戚的手下,所以,日后论起功过,他肯定保不住头上的亲王爵位,说不定还要被康熙降罪,因此,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只是没处发泄,如今看到了费要多罗,虽然还没有动手,可是,旁边的费老头却也觉得快了。
“王爷,怎么说这费要多罗也是俄夷使者,而且在其国之中地位也不低,就算要问话,也要得到皇上的命令,若是我们私自对其刑讯……日后让那些御使们知道了,参上一本,说咱们‘有失国体’,可不妙啊!……”本来费老头一伙打的主意是让萨布素把费要多罗一行拦回来就行了,毕竟如果莫睛真的私通俄国,就不会明知葛尔丹手里的俄制火器已经曝光还要让身为候爵,在俄国地位并不低的费要多罗回来接受盘查,那样岂不是自绝于俄罗斯?而且还有可能让费要多罗把她给供出来。可是,他们却没有想到,苏努居然会对俄国人“施暴”,这下,事情可就难办了,扣押并且如此“虐待”他国使节,这问题实在太大,费老头想来想去,只有先安抚一下费要多罗再说,而要安抚俄国人,就必须先把目前恨俄国人恨到骨子里的常宁给劝住。
“请示皇上?”常宁也不是笨人,要不然康熙也不会在听到葛尔丹出兵的消息之后第一批想到他,费老头这么一说他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可是,他真的是十分有气。要知道,就算是皇帝的亲兄弟,想弄个亲王的帽子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至少,那表面功夫就要整天地做足,尤其是他面对的是康熙,更是要练出真本事,想想这么些年,他容易么他?
“王爷,如今这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苏努将军的行为有些过了……这肯定会引起两国之间的纠纷,刚刚签定的《承德条约》都有可能做废,皇上若是知道了,就算没有御使弹劾,咱们也是谁都跑不了……”费老头阴恻恻声音终于唤起了常宁的理智,想到康熙打完葛尔丹有可能得再接着跟俄国干一仗,他顿时汗如雨下——这罪过大了!
“那怎么办?”他急问。
“先安抚一下这费要多罗,只要费要多罗不开口,凡事好商量!……”
“怎么能让他不开口?难道是……”常宁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只要知道的人都保密,这从满洲到莫斯科,万里迢迢地,路上遇到个老虎豹子狼什么的又不是不可能,谁会知道费要多罗怎么死的?可是,他马上就放弃了这种想法,看见苏努抓人的士兵多了去了,人多口杂,总不能全杀了吧?
“王爷,奴才府里的莫睛会俄语,跟费要多罗也是旧识,可以让她出面……只是,王爷,前些日子,莫睛摊上了一些事情,这么做,怕让她又惹上什么官司啊!”费老头先打了一计预防针。
“莫睛?是那个多罗郡主莫睛吧,她能行吗?”常宁没仔细听,他只想知道莫睛能不能安抚住费要多罗,如果安抚不住,真的再弄出一场大战来,他别说亲王了,就是庶人都没得做。
“应该可以……可是,就怕有人闲话!”费老头唯有点头,谁叫是他们出主意把费要多罗一伙拦回来的呢?不点头还能怎么的?
“那就好!会有什么闲话?……算了,闲话不怕,一切都有本王担待,只要这事能好好了结,本王就算因为兵败被革掉了王位,也绝不会让人中伤你们……对了,你可别忘了问一下葛尔丹手里火器的事情,如果能明白那些火器的来历,也算是一功啊!”
“奴才知道,请王爷放心!”
“这就好,唉,我怎么就这么倒霉?算了,我先走了,这费要多罗你领回府里去……最好能快点儿,如今三军汇合,萨布素就要出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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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子轰!使劲儿轰,轰他妈的!哈哈哈……”
裕亲王福全站在阵地上,看着新到的三十门红衣大炮大发神威,兴奋不已。
而在他的对面,就是葛尔丹的骆驼城!
本来,葛尔丹连败阿尔尼和常宁两部,以为清廷对准葛尔大军的到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想乘胜趁势直捣北京,可是,行进到乌兰布通之后,才得知福全已经率十万大军出喜峰口,他的南下之路已经受阻。
不过,面对这种情况,葛尔丹却并没有选择立即跟福全决战,因为在他看来,就算他能击破福全,打到北京城下,那时也必然是伤亡惨重,难以对北京造成什么实质的威胁。于是,他选择了守!
做出一副千里行进连续做战之后的疲军之态,示弱于敌,引敌攻己,消耗敌军实力后,再以逸待劳,对福全发动反击,争取最小的伤亡。
所以,他在萨里克河北岸筑起了自己的中军大营,将几万匹骆驼绑缚四蹄卧伏地上,筑起了一座骆驼城,并将湿毛毡和箱垛堆在骆驼身上,做为掩体,以此与清军对峙!
而一开始的时候,福全也没有让他失望,由于并没有见识过这种战法,福全并没有将这矮矮的驼城放在眼里。看到葛尔丹居然弄了这么一出,心中轻视之意顿起,便命令大军渡河发动攻击。
就这样,清军伤亡惨重!
福全令大军渡河的时候,葛尔丹并没有派兵阻拦搞什么“半渡而击之”,而是放清军过河。而等到清军对他的驼城发动猛攻的时候,他的准葛尔军躲在城里就开始枪、炮、箭、弩齐发,依据掩体不住杀伤清军将士。福全在河南岸看到驼城难攻,就朝北岸增兵,然而,驼城依然是久攻不下,无奈之余,福全开始撤兵,可是,这个时候,准葛尔军趁势从驼城里杀了出来,两翼,更是有葛尔丹埋伏起来的精锐铁骑突击,结果,福全大败,过到萨里克河北岸的清军死伤无数,虽然有不少人死命逃回,可是,清点之后,已经伤亡近两万。这么一来,福全的兵力已经只有葛尔丹的一多半,所以,福全才在死守南岸的同时,向康熙紧急求援。
可没曾想,康熙居然病倒了!
不过还好,索额图和佟国纲率四万御营赶到了,并且,还带来了三十门红衣大炮。
这下轮到福全发威了。
这些红衣大炮每门都有六千斤重,威力巨大,射程也远,驼城的守御能力在它们的威力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三十门大炮轰鸣之下,一片血肉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