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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竹林旁,那小屋里供奉的牌位,那便是慕天遥的父母吧。他的父母在黄泉之下,一定也盼着自己的儿子开枝散叶,儿孙绕膝。
“姐姐,你就这么想我找个媳妇?”他漠然地问,没有看她一眼。
粉扇含笑,眸子里却泛着泪光:“这是世间任何一个男女都要去做的事情,也包括你,天遥,不要再继续做山贼,好好娶妻生子,好好度日。”
他不要她来生的相报,想必他也晓得来生的虚无不可靠。而今生,她无法偿还他的情,只有规劝他舍弃山贼的生涯,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了。至少,他以后不用过那刀口舔血,脑袋提在手里,有一日无一日的生活。而她,也可以放心地去帝都寻找子卿,不用替他提心吊胆。
想到此,她微微怔住,原来在自己的心里,竟然有了慕天遥的存在。
“姐姐真想我快点找个女子成家生子么?”慕天遥的语气捉摸不定,像是浮在空气中的一抹烟丝,他不待粉扇回答,径直说了下去:“如果是,倒也不难,那就等姐姐先嫁人了再来为弟弟操办婚事。如何?”
粉扇一惊,她想到了慕天遥有可能拒绝自己的一番好意,也有可能对自己的一番好意反唇相讥。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慕天遥竟然会拿她的终身有靠来作为他成家的前提条件。
如此,粉扇不觉心酸。
子卿,这个销声匿迹了四年的男人,她这辈子是否能找到他都还不能确定,又如何保证自己终身有靠。
如今慕天遥这样说,若他是认真的,她就得好好思量一番。这是一道难题,答案虽然有,却无法预估是哪个。
她柔声相劝:“我如浮萍逐水,自身无根不说,今生所要去追寻的,不过是一缕漂浮不定几乎没有方向的浮云。天遥,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开玩笑。”
“我并非开玩笑,姐姐可以不接受我的情意,但我是铁了心要先看着姐姐找到可以托付的人才肯放手。”他认真无比,执着无比,震撼了粉扇的心。
可越是这样,粉扇越是想逃离,她无法承受这样沉重的情。
望着他俊美冷硬的脸,粉扇的心隐隐生痛,她有些疲倦道:“你这样,我会无所适从,更会累。”
“你竟然这样想?”他问,声音冷冷,似乎没有一点温度。
“天遥······”她的声音无力极了,想要再开口说些什么,慕天遥却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
“好,我成全姐姐的意思就是!”说完,他再也不肯多说,只是深深地凝住了她。
静,死水般的静。
清晰可闻的呼吸声泄露着两人纠结的心事,两人皆不懂,若是无情,为何如此为难。
“你满意了?”他问,接着转身离去。
他的声音飘缈地传到粉扇的耳内,是那样的心灰意冷,甚至带着些许悲愤。衣袖拂过她的衣裙,带起她腰间的丝带缠绕上他的身姿。可在他抽身离去时,丝带骤然滑落,垂下,如一把锋芒的利剑,刺向她的心。
他甚至连告辞的话都不肯说了!
粉扇一惊,带着踉跄上前,一把拽过他的衣袖。他粹然回身,痛不可言地望向眼前的女人,疏星明灭下,他还能看出她那芙蓉脸上残留的泪痕。
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想要拭去她的泪迹,连带她的伤痛。而她则慌乱地别头,带着惊恐和不适。
他不依,用手掌控她的举动,顺着颈项摸上,滑过瘦小的下颌,薄薄的唇,以及莹白的脸······拭去那一行行冰冷的、湿湿的、带着痛感的泪痕。良久,轻轻的,他将手收回,颤抖的指头上还有着最冰冷的水迹。
“粉扇······”唯有悸动的呼唤将心内的柔情宣泄,夜色中,她已无法看见他的哀愁。
措不及防,他吻上了她那娇嫩的唇,好似炙热的火焰,灼痛了她的肌肤,也灼烧了她的心。
思绪一片空白,天地从此混沌,时间停止,她震撼得无法回应或逃避。
“记住我的吻!”狂邪的声音仍是那般自负,离开她的娇唇后,他飘然离去。
然而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结束得也太快,刚刚那一吻让粉扇处于惊愕地状态之中仍未回过神来,等她醒来,心仍是动着。
夜色迷蒙,粉扇于灯下漫不经心地翻着史书。这史书,是小环找来给她解烦的。
有人敲门,正在为粉扇铺床的小环去开了门,是个小厮。那小厮说拓跋公子打发他送东西,要紧的事情到是没有。
小环疑惑问:“是什么?”
那小厮答:“是封信。”
小环接过后,那小厮便离去。
交予粉扇,粉扇就着灯火展开信笺,上面写着几行清俊的字:“明月无心照远岑,云开几日又天阴。梅花纵好人何在?百转千回未可寻。”
“梅花纵好人何在,百转千回未可寻。”心底莫名地蔓延起一股哀伤,这分明是拓跋云飞写给自己的诗句,可此时此景,却成了粉扇思念子卿的写照。
相思**,更是痛断人肠,若能够选择,情愿肠断,情断,让一切归于虚空。
痴然了一回,粉扇便将这信笺搁在了桌案上。
“姑娘,要歇下了吗?”小环近身问她。
她似乎未觉,眉目间掠过哀愁,看着荧荧烛火无声落泪。
小环不知如何是好,这样的哀愁,她又如何劝得?思来想去,必定是拓跋云飞写了什么伤人心的话,使得粉扇姑娘黯然垂泪。
“他真讨厌,以后,姑娘别理他了!”小环一跺脚,恨恨地说。
粉扇惘然一笑,淡淡道:“不关拓跋公子的事,是我想起自己的身世忍不住掉泪。小环,你下去歇着吧,不用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