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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清疏看了又看,一语惊人:“水银!”
贝琉璃这才想起来,病房里摔破了体温计和血压计,就能见到这样的银质小圆珠,光滑柔软,在地上滚来滚去。
潘石竹单手扶额,沉默不语。
朗清疏舀了一勺水银走到了严知县面前,问道:“严大人,您是不是该向我们解释一下?”
严守一望着勺子里的水银,惊恐万分地连连摆手:“朗公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朗清疏微微一笑,如同恶魔,吩咐道:“璃公子,给严知县讲解一下,这一勺下去会怎么样?”
贝琉璃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又不是护理部抽考,哪有这样突然提问的,想了想,佯装为难地回答道:“公子,还是不要说了吧……毒发时的状况实在太惨了。”
严守一的脸色突然难看了几分,把嘴巴闭得死紧。
朗清疏捏着勺柄,不紧不慢地说道:“严知县,你是个聪明的人,我向来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因为不用费口舌。说吧,你在吃馒头的时候,见到了谁?听到了什么?还有,这酥油茶是怎么回事?”
严守一紧紧地闭了嘴,一声不吭。
朗清疏轻轻地摇了摇头:“璃公子,看来这一勺水银不在严知县眼里,所以,还是详述一下。”
贝琉璃看朗清疏的神情,知道他只是要严守一开口,这是震慑力,所以她只要往可怕等级说,肯定不会有错。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水银,也称为汞。剧毒的液体金属,可以从多种途径进入人体。口服的话,凡是水银经过的地方,都会溃烂穿孔。哦,对了,严知县,你可能不知道什么是穿孔吧?穿孔就是一个洞……你的五脏六腑会有大小不等的洞……如果把这个涂抹在皮肤上,会引发溃烂,有些人的体质特殊,有可能会皮肤剥脱。严知县,你知道什么是皮肤剥脱吗?”
严守一的上下牙止不住地打颤,咽喉处发出咯咯的声响。
“皮肤剥脱该怎么解释呢……”她佯装伤脑筋的样子,突然一拍手,说道,“哦,有了,您一定见过制裘吧?就是狐狸皮、貉子皮、鹿皮……那些就是我们所说的,皮肤剥脱……”
严守一忍不住干呕连连,好不容易停下来,立刻大喊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贝琉璃又很好心地补充道:“严大人,您在咽下馒头的同时说话,才会噎到。大人,您到底看到了什么人,听到了什么?”
朗清疏失去了耐心,问道:“璃公子,解开严知县的衣服,涂上这个。”
贝琉璃应道:“遵命。”
“不要!不要啊!”严守一惊恐万分地缩在墙角,恨不得嵌到墙里去。
朗清疏突然向严守一的腰侧用力一击。
严守一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浑身无力瘫倒在地上,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他眼睁睁地看着朗清疏扯开他的衣襟,看着璃公子捏着勺子走来……再想到璃公子所说的话……
一滴水银小珠就这样落在了严守一的胸膛上,又一滴,再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