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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朗清疏打开了书信,只有寥寥几行:“朗清疏大人,敬启。花某曾受人大恩,无以为报。恩人以性命相托此物,花某只能赌上花家与性命,放手一搏。幸不辱所托。甚幸,甚幸。”
他将书信放进炭盆中焚化。没有阴阳钥匙,百鸟朝凤锁筒无法打开。将锁筒放好以后,他仰躺在床上。
最近发生的一切,令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纵使他因病隐退,仍然在命运的按排下再次遇上,果然是避无可避,唯有放手一搏。意外卷入的贝琉璃,带给了他希望,至少,他现在能行动自如,不用坐轮椅。
想到与贝琉璃只有一墙之隔,与他头对头而卧,内心的孤寂不再那样浓得如同阴霾。
一夜好眠。
……
静谧的清晨,方形花窗透进缕缕阳光,阵阵急促的鸣锣声打破了宁静。
朗清疏立刻惊醒,这是急事锣,警示百姓多加小心。
好梦正酣的贝琉璃埋进被褥里继续睡,连朗清疏的敲门声都没听见。
所以当她踢开被子,睡眼惺松地看到朗清疏满是关切的脸庞时,第一反应是抱紧了被子,问了一句傻傻的话:“你怎么进来的?”
朗清疏灰蓝色的眸中透出复杂的情绪,一是觉得她真是累极了,二是她缺乏必要的警觉,三是庆幸她面对自己没有恐惧和害怕,他仍是她信任的人。
天知道,贝琉璃真不是因为这几日累到,而是一直以来恶梦连连,即使在森林小屋养伤的日子里,她仍会夜夜惊醒。不知为何,昨晚想到朗清疏就在一墙之隔,与她头对头,就莫名地安心起来。
她有些茫然地望着他,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朗清疏凝望着茫然又一脸无辜的她,水烟般的眼瞳仿佛清澈见底,又仿佛暗藏漩涡,诱惑着他,吸引着他。他莫名尴尬地移开视线。
贝琉璃又等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大人,您找我有事吗?”
朗清疏迅速回神,问道:“你没听到急事锣声?”
她无辜地摇了摇头,停顿片刻,回答:“好像有……我钻到被子里……就没有了。”
朗清疏是因为敲了许久的门,都没人来开,怕她出事,情急之下撬花窗进入的。现在她既然没事,他就可以离开了,随即转身留下一句:“该起了。”
两刻钟后,朗清疏、女扮男装的贝琉璃在房内用过早膳。
朗清疏问随侍在旁的李伯:“可打听清楚了。”
李伯清了清嗓子,回答:“禀公子,今早的急事锣声,是因为清泉首富殷家失窃了一只七彩琉璃象牙佛雕。按殷家的说法,他们准备了三只赝品,窃贼偷走了藏在地窖的真品。故此,鸣起急事锣。”
朗清疏问道:“为何会事先预备赝品?”
李伯立刻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公子你有所不知。两年前,清泉县出了一名极厉害的飞贼,那真叫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第一次犯案就是在殷家,偷了不少红宝原石。当时严知县刚上任没多久,捕头带领差役将清泉县搜了个底朝天。偌大的红宝原石,就是找不到呀。”
贝琉璃听得兴致勃勃,不禁问道:“原石那么沉,这里又是沙质土壤,脚印总能找到几个吧?”
李伯一拍手,叹息道:“谁说不是呢,可就是找不到啊。别说疑犯高矮胖瘦了,就连是男是女,都没人知道。那时可是斋月节啊,就是找不到。”
朗清疏问道:“这次被窃的是同一户殷家?”
李伯无奈地摇头:“回公子的话,正是同一户。殷家两年之内,被窃三次,遭窃一次,殷家老祖就晕过去一次。今早,又晕过去了,殷家又乱作一团。殷家的红宝原石被窃案,三个月没破不说,又出一桩大案。富户蒋家的祖母绿荷花雕被偷了。”
贝琉璃听得暗暗咋舌,红宝原石不管含量多少,被窃一大包肯价格不菲了。这祖母绿荷花雕,要放在现代社会,拍出天价一点都不奇怪。这贼的眼光好高,胃口真大。
李伯继续掰着手指头,说道:“和上次一样无影去无踪,没有任何线索。严知县那几天的脸色,真正地比锅底还黑,愁得呀,真是茶饭不思。差役们又把清泉县翻了个底朝天,一样没有收获。又过两个月,两桩大窃案还没破,赵家的祖传彩宝镶嵌缠枝金手镯不翼而飞。”
贝琉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贼到底有多爱宝石玉石啊?莫非也是穿越来的?
李伯见贝琉璃听得这么认真,讲得更起劲了:“就这样,平均两三个月下一次手,次次不落空,次次不留痕迹。倒霉的钱知县那两天熬得天天流鼻血,可就是没收获。后来还发生了几起窃案。捕快们总结出了联系点。”